第18章 熟悉的感觉
我粗略地打量了一番放在桌上的那些钱，差不多是这个价钱。
给两具尸体穿上寿衣后，我将那些钱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中。
收这钱，我并不会觉得心中有愧。
这本就是我应当得得。
要说起赶尸这一行业到底挣不挣钱，还有待考究。
赶尸非常的危险，要请赶尸人出的钱自然也要多。
不过这赶尸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和功力也和这个钱成正比。
赶尸人挣钱，就如同是在生死线上挣钱一把。
我和往常赶尸一般，在村庄里待到了天亮。
两户人家出门确定完毕赶来的尸体是他们亲人后，我便安抚了他们一番。
“落叶归根。”
这是我安慰人，最常说的一句话。
“多谢大师带他们回家啊！”
“我儿子死的太惨了！”
两户人家哭哭啼啼地和我道谢。
我早就已经见多了这种的场面，心中除了觉得有些惋惜外，便没有过多的情绪。
死亡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事情。
他们只不过是提前一些经历罢了。
回到了家中倒是也好，总比当一个孤魂野鬼要强的多。
结束了这一次的赶尸后，我便打算离开这个小村庄。
这村庄被群山环绕着，要出去，不容易。
村庄内的村民也是少的可怜，人家恐怕两只手就能够数的过来。
昨夜赶尸的动静其余的村民我都听入了耳中。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凑到那两户人家门前看热闹。
“昨日赶尸匠当真来了？”
“我还从未见过赶尸匠呢！”
“这赶尸匠，也当真是厉害啊！居然这么的能把这两具尸体从山上赶下来！”
那些村民纷纷议论起了我。
当然，他们的议论声我听不到。
我也不会过多的在意他们对我的看法。
这十六年来，我听到了太多别人对赶尸匠的评价。
这些评价中，有好有坏。
当然，大多都是坏的。
在那些外人的眼中，赶尸匠就是与死人打交道。
倘若是与这种人交好的话，他们也势必会不幸。
所以从小到大，我的身边也没有朋友。
我并不觉得孤单。
只是偶尔会觉得，心中有些惆怅。
特别是看到村庄内几个小伙子一同结伴玩耍时，我心中便会涌起一股酸涩感。
如若我和他们一样正常生活的话，想必，身边也有很多朋友吧。
可惜了，我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一个死人了。
我的道路，上天早就已经给我铺好了。
这一条道路上，我见的最多，也是陪伴我最多的，就只有死人了。
我已然把死人当成了是我的朋友。
在湘西各处的村庄徘徊着，寻找着需要驱赶的尸体。
一路上，我也没有遇上什么奇怪之事。
偶尔遇上几只山精野怪，频率也不如之前频繁了。
遇上的那些山精野怪，我自己也都能够解决。
就这样过了许久，我已经赶了有一半的尸体了。
这天。
我来到了一家小店里想要用餐。
赶尸的这段时间，我的每一顿饭都是在外面的饭店里解决的。
湘西这些村庄的大饭店不多，有的只是一些小型的餐馆。
这些餐馆大多数都是本地人开来，以维持自己生计的。
平日里，这餐馆的生意也是少得可怜。
“小伙子，是要吃饭吗？”
店内的老板娘见到我后，笑眯眯地上前。
我点头。
她把我带到了座位上，又询问了我许多吃些什么。
我随意地说了两个菜。
“好嘞，小伙子你坐在这里等等，菜马上就好哈。”
老板娘对我非常的热情。
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家餐馆内的环境。
餐馆内摆在寥寥几张木桌子，每张木桌子的周围摆着四个小木凳子。
这装扮，有一些古代的味道。
除了我，这餐馆内便没有任何的客人。
我正打量时，忽然察觉到有一道异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顺着感觉望去，发现了站在餐馆前台的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年龄看上去与我相仿，长的非常的清秀。
男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对上男孩的目光后，男孩也没有避开目光，直接与我对视。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激起了一道异样的火花。
不知为何，见到男孩这眼神，我心中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
男孩给我的感觉非常熟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但是到底在哪里见过，我也想不起来。
我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这个男孩。
这个男孩看我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丝试探，但更多的是好奇还有欣喜。
我不明白男孩为何用这种的眼神看向我。
我刚想起身前去询问一番男孩，就听到了老板娘的声音。
“旺儿，你又在这里干什么呢！”
“不是说了让你在房间好好地待着吗！待会又出什么事情，把客人吓跑了可就不好了！”
老板娘说话的声音非常小，似乎是非常害怕被我听到。
不过，我的听力非常好。
老板娘的话还是一字不差地落入了我的耳中。
我听了老板娘这话，心中觉得有些古怪。
把客人吓跑了？
这是何意？
男孩听了老板娘的话，又看了我一眼。
“妈，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屋里。”
说着，男孩就一溜烟地跑上了楼。
我看着男孩离开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当真是奇怪，怎么会如此的熟悉。”
我低声喃喃着。
刚才那个男孩的模样，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小伙子，你的菜好了。”
我思考时，老板娘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
我也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香气。
“多谢老板娘。”
我拿起了手中的筷子，刚打算动筷子，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我开口，叫住了想要离开的老板娘。
“老板娘，刚才那小伙子，是你的孩子吗？”
被我这么一问，老板娘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她的双手也显得有些束手无措。
“对，他是我的儿子。”
“这餐馆，就你一个人经营吗？”
老板娘轻叹了一口气。
“是啊，我老公死的早，我一人把这孩子拉扯大。”
“我这身子骨也不好去做什么别的事情，只能在家里开个餐馆，谋个生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