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西大营
快过年的时候，江楠收到了良吉的一封书信，说自己托了新来名州府的按察使带了些京城新流行的小玩意儿给她玩。
算着时间按擦使也快到名州府了。
果不其然，那日江楠正在普洱茶的山谷里看村人们育种，就有西大营的人来找她。
想来也是按察使大人暂时落脚在了那里。
便如了约定的时间，去了一趟西大营。
西大营在名州府最西端的地方，那一带是个河口，依山傍水，南北狭长，山水锁夹，地形复杂，此地一旦有了战事，这便是个极佳的天然屏障。
这一带既是个驻军之地，便是守卫森严，还未到驻军地方，已是三里一岗，五里一哨。江楠拿着前日里来人给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这日天气晴朗，视野正好，江楠站在山中便能眺望到近处脚下的蜿蜒大江，甚至远处如棋盘罗列的名州府。
可能是天气好，在那里遇到了好几拨砍柴，采草药的附近村民。
按擦使落脚在山顶的军帐中，尽管在岭下村也是经常爬山去茶园，但是这座山还是爬的江楠气喘吁吁。
过了半山腰的地方，江楠在一块巨石上停了下来，想着喝口水，歇息片刻。无奈，冬日里，山里的山风凛冽的很，刮在身上如刀子一般，加上爬山出了一身重汗，也就片刻间，江楠便决定继续往上爬。停在此处冷风吹久了，免不得一场伤风。
“姑娘来这西龙王山做什么？”后身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江楠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却看到一位身着补丁短衫，背着几根枯枝，腰间别着一把柴刀的老头。是普通砍柴人的打扮。
对于这种从幼儿园起就耳提面命，不与陌生人说话的常识，江楠还是铭记于心的。
何况这种荒郊野外。
江楠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并未回话，便继续赶路了。
只是，没过多久。
“姑娘不好再往上了，上面是军营，去不得。”老人又道。
江楠回转身来，老人正跟在身后三四米远的地方。或许是年纪大了，走路的姿势有些怪怪的，似是蹒跚，又不像。
江楠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老人一路跟了千来米的距离，在一处转弯处便消失不见了。
江楠心中想着，可能是进山砍柴去了。心里也便安稳了不少，只是低着头继续默默赶路。
此时抬头已经能看到远处军帐和操练的军人的影子了。
果然，越是靠近军帐盘查和岗哨越是严格。
江楠也只是到了军帐门口，便被拦了下来，有令牌也进不去了。
哨兵问了江楠来意，便让她在门口稍等，他进去帐中传话。
不一会儿，一位短小精悍，身着军中劲装的汉子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包袱。
“江姑娘？”看到江楠，来人眼睛亮了亮，“乐侍卫果然没有诓人，姑娘好相貌。”
江楠笑着福了福身，道，“谢过按察使大人。”
“无需客气，我与乐侍卫很是投缘，今日能一见未来的弟妹，很是开心。无奈军中规矩森严，不能让弟妹进去喝盏茶。日后若是得空，弟妹到了京城，定要与乐侍卫来我府上一坐。”说着便把手中的包袱递给了江楠。
然后又轻声道，“我没看。”
江楠一愣，随即温和一笑，“大人说笑了。”
然后江楠从袖口掏出前几日来人给的令牌，交还给按察使，“物归原主，谢谢大人的信任。”
按察使接过，随手塞进了袖中，“弟妹慢走，后会有期。”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要艰难一点。
江楠想，山顶的这些军汉，免不得常要山上山下的跑，还可能负着重物，便又敬佩了几分。
行至半山腰，江楠又见到了上山时见到的那些砍柴人。
江楠心中诧异，这帮人怎么就在主路附近转悠？
“姑娘，”身后猛然间一声叫唤。
江楠浑身一僵。是上山时候那个老汉的声音。
江楠头也没有回，脚下生风，急急往下走。
“姑娘，老汉叫你，你也不答一声，好生无礼啊！”老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糟糕！不会又是劫道的吧！江楠心中不安感愈发强烈。
她抬头，只间边上的林子里窜出来几个人，亦是一副山民的打扮，腰中皆别着柴刀。
江楠暗自叹了一口气，便立在当场等着他们下面的动作。
那几个人瞬间便把她围在了中央。
“姑娘莫要怕，我们只是向你借点东西。”老汉负者手，慢悠悠地走到了江楠跟前。
江楠一摊手，“我一弱女子，各位好汉是看上了什么？”
“令牌。”老汉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便说了目的。
“令牌已经交还军爷了。属实没有。”江楠道。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免得爷们动手搜你的身。”老汉上下打量着江楠。
江楠亦是偷偷抬眉看着老汉。
老汉一身山民的打扮，但见他步履沉稳，身杆挺拔，瞧着也不像是普通农人。
普通山民定是不会要令牌的，即使是山间的匪徒和贼子，多也只是求些财物而已。
江楠对眼前的这伙人更加好奇。
“确实没有。”江楠道。
老汉抽出了腰间的柴刀，在江楠面前晃了晃，“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柴刀似是刚磨过，刀刃还闪着寒光。这老汉的手……看着不像江茂中，而是更接近乐捕头。
阳光下的刀刃晃得江楠一阵晕眩。
她闭了闭眼睛，伸开手来，“那你们搜吧。”
老汉目光闪了闪。向左右两边的人看了看。
从中便走出来两位年轻些的汉子。伸手便往江楠身上搭。
只是搭上的那一瞬间，忽然……
人从原地消失了……
那伙人顷刻间呆立当场。
“都督……这是怎么回事？”
“这娘们好邪性，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几位汉子忍不住握住了腰间的柴刀，手抖得厉害。
那老汉亦是眉头紧皱，他纵横沙场数十载，刀下生魂无数，本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的，如今眼前的情景即便是他，心里也当下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