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而不凡
纳兰古城位于云谷大陆的北部,是云谷大陆北方历史最为古老的古城之一,隶属于天启帝国管辖。城是四四方方的一座城,建立在平原之上,西侧有莽莽群山依靠,城南有卫水流过。城墙正南正北正东正西四个方向四座城门拱立,高大的城墙由灰色青砖和青色条石筑就,斑驳厚重、雄伟壮阔;高耸的城门楼红柱黄瓦、雕梁画栋,威严耸立。古城历史已有两千多年,当年建成后曾遭地震洪水侵扰,城墙坍塌崩坏,后人在原址重新建造城墙箭楼,才得以保存现在这个格局。
天启八十八年刚过春节不久,正是倒春寒时节,虽然仍有些冷,但随着日头逐渐回归,世间阳气逐渐回升,万物正在复苏!这一天,准确的说应该是农历二月初二,正是“二月二、龙抬头”龙欲升天的好日子,老百姓们照例会起个大早举行“敬龙祈雨放生”活动,以求一年吉祥、庄稼丰收。而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纳兰城城南的一处小院里,却不应景的响起了一声声女人痛苦的嘶喊声。
此时天刚破晓,红日正欲喷薄而出,而西悬的淡淡的月牙像一面镜子,与红日一东一西,映射得天空绚烂无比。
春季向来多风,天空中元气充盈,借助风力不断翻腾,在日月阴阳交替中慢慢形成了一个气璇,气璇吸收着红日的阳气和月牙的阴气,旋转的越来越快,渐渐的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漏斗状的龙卷风。
随着不断的旋转,龙卷风上部的喇叭口产生更大的吸力,将空中的天地元气全部卷了进来,无形的元气被压缩的越来越密实,旋转着向下方涌去。
此时,小院里的嘶喊声已有些衰败,精疲力竭后的女人只剩下无助的呻吟。
分娩而出的那个可怜的小家伙正被稳婆倒捉双脚提在手中,紧闭的双眼和双唇预示着他还没有开始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次呼吸。稳婆扬起了右手,向着小家伙的屁股落了下去,此时,时间仿佛变得漫长,在稳婆右手逐渐接近的时刻,一股看不见的风如利刃般吹开了纸糊的窗,在小家伙吃痛发出人生第一次啼哭声中涌进了他的嘴巴。
这是这个小家伙在这世上的第一口元气,稳婆没有看到,在元气入口的一瞬间,那双小小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眼眸中闪过一抹明亮的金色,继而,伴随着几声响亮的啼哭声后,带着满足的神色睡了过去。
小院里一道苍老而喜悦的声音喃喃低声道:“感谢上苍啊,艾家终于有后了!”
平一的名字是爷爷取的,寓意很浅显,“平安一生”!艾家是小门小户,人丁少,家门简陋,没有什么家业。祖上从何处来也是一笔糊涂账,因为平一的爷爷也是艾家要来的,打小就在艾家长大,对自己的身世从未怀疑过。
老艾家的人当年也仅存老两口,对要来的孩子倍加珍爱,比自己亲生的还疼,自然对其身世也是闭口不提。因此,一直到老两口过世,也没留下只字片语!
老两口去后,平一的爷爷艰难求生,独自支撑起老艾家开花散叶的重任,几十年来,只是间或从乡亲们的风言风语中知晓自己可能的身世,但追寻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单丁独户生存本来就不易,低头努力往前奔才是该做的,于是多年维持直到今天,才求得三儿一女的境地。
平一是长孙,父亲却是老二,平一的大伯是这辈里面的老大,被寄予厚望,自小入私塾苦读,立志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更是在第一次失败后发下誓言,未考取功名此生不娶。然命运多舛,连败三次后,大伯搬到附近已经破败的荒庙中继续苦读。天启八十二年,再次失败后无迹而去,不见踪影。
此事在艾家上下投下了阴影,功名之说再无人提及。平一的父亲为人本分,从小极为听从父母的教诲,在家里任劳任怨,独自承袭了家里的主业,城南外那二十亩贫瘠的薄田,默默无闻的终日劳作,养活着一家大小。平一的母亲则是个厉害角色,虽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没有什么学问,但是人却很精明,言语犀利、做事利落,把个小家操持的井井有条、日子是蒸蒸日上。而平一的小叔却厌倦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刚成年就跟着别人跑江湖去了,刚开始还有消息传来,最近两年却是音信皆无了。家里如今除了平一的爷爷奶奶,父母外,就仅有老艾家唯一的女儿—平一的小姑姑了。
如今,随着平一的出生,这个平静的小院久违了的热闹了起来。平一生为男童,又是艾家第三代的第一人,因此受到家人们的喜爱是必然的。即便以后平一有了妹妹,但在家人们的心里他依然是最被疼爱的一个,直到后来那无数变故发生后,老人们在唏嘘之间,仍然最惦念这个孙儿,只是平一不再知道罢了。
平一出生时发生了什么,其实没有一个人知道。当时正值“二月二、龙抬头”,在这一天,民间传说龙神会从睡眠中醒来,于是人们在那时就会焚香祷告,祈求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一天也称为‘龙头节’和‘青龙节’。清晨要用长竿敲击房梁,把龙唤醒,谓之敲龙头,意谓蛰伏的青龙在这一日苏醒,从大陆上飞腾上天。农家妇女亦在这一天为孩童剃头削发,盖取龙抬头之意。青龙在这一日苏醒飞天、遨游万里,做那兴云布雨之事,让甘霖普降人间,保佑庄稼有个好收成。但是今年事情却有不同,日月相对、阴阳交汇,恰恰生出了这一阵恶风,让那恰在此时出生的小娃儿,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际遇,与那龙抬头有了牵扯不断的因缘。
时光荏苒,这一年已经是天启九十七年,艾平一已经九岁了。虽然出生之时就有了不平凡的际遇,但小平一在幼儿时期表现的也很平常,和别的孩子没什么不同,吃不多吃,睡不少睡。平时木讷少言,看不出一点的聪明劲,间或大了些,除了能吃能睡、身强体健以外,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而自平一出生后的这几年,外面的世界却动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