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妹平秋

平一回到了家里，来到厨房看到娘亲正蹲坐在大灶台前做晚饭，红红的火光映红了她的脸颊，一层细密的汗珠沁出了额头，蒸汽伴随着热浪不停翻腾，一股面食特有的甜香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他走到水盆旁将汗巾用水打湿后拧了拧，轻轻的走到娘亲身旁，伸手拭去了她额头上的汗水。娘亲侧过脸来给了他一个微笑，说道：“饭一会就好！无事献殷勤的，肯定犯了错误了吧，说吧，想让娘帮啥忙？”

平一脸红了一下说道：“娘，私塾曹先生不光教我们读诗书做文章，还会教我们武艺以强身健体，我要跟着曹先生学艺，所以想娘给做两个沙袋绑腿打基础用”边说边比划着模样和大小。

平一的母亲名叫马红玉，当年在娘家的小村庄也是以口舌伶俐、心灵手巧著称，闻听平一描述的情况，脑海马上就浮现了沙袋的大概形状，不由说道：“你们曹先生还真是可以，这样的东西也能想得出来，一会吃完饭我就给你做，你现在先去看着妹妹去吧，也让你奶奶腾把手。”

“好嘞！我马上去找妹妹。”平一爽快的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在平一七岁的时候，平一的母亲再次身怀六甲，当年秋天，家里就多了一个妹妹，因为生在秋季，爷爷给起名平秋。如今小妹已经六岁了，平常总由爷爷奶奶带着玩耍。今天也是这样，平一赶到老人屋里时候，小女娃正坐在那里发呆，平一蹑手蹑脚走到她的背后，猛地一下从后面捂住了她的眼睛，想吓她一跳，没成想小女娃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动不动。平一有些诧异和无趣，松开手问道：“小妹，你在干嘛呢？哥没吓着你吧？”平秋两只大眼睛瞪着他看了会，说道：“哥哥，你走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呀，我干嘛要怕你呢？”平一懊恼的挠了挠头。

小妹打从生下来就是这样，话不多也不活泼，平常就是安静的坐着，对任何事好像都没有什么兴趣，小小的人儿就显得很是老成，让人很是费解。与人交流也是问一句答一句，很是疏淡的性子，与周边的孩子们也不合群，总是形单影只，家里唯一能与她多说几句话的人估计就是小姑了。

“小妹，今天你见到小姑了吗？”平一问道。

“我好几天没见到小姑了。”小姑娘撇了撇嘴道。

“那你知道小姑去干嘛去了吗？”平一问道。

“奶奶说去村东头帮忙绣花去啦。”平秋回答道。

平一诧异的转头望向了坐在炕头上纳鞋底的奶奶问道：“奶奶，小姑为啥要去那里绣花呀？”

奶奶抬起头叹了口气道：“全村人都知道你小姑打小从你娘那里学得了一手绣花的好手艺，这不，村东老杨家闺女要出嫁，那不得做些嫁妆呀，你小姑与她从小相熟，被请去帮忙做嫁妆去了，十铺十盖的，折腾好几天了。你小姑也是的，比那老杨家的丫头还大上几岁，人家都出嫁了，她不犯愁，却还上赶着去帮忙，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把她赶紧嫁出去，这么大了，总留在家里可咋办呦。。。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呐”平一的奶奶说着说着就自言自语唠叨开了。

平一的小姑艾季商是独生子，比平一才大了八岁，打小带着平一一起长大，姑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小姑人长的俊俏，心思也很通透，从小跟着平一的娘亲学习女红，是这一带有名的绣花高手。人好名声大，心气自然就高，到了如今已经二十一岁了，虽然十里八乡好多媒人给介绍过不少好人家及好儿郎，但竟然没有一个她能看得上眼的，因而迟迟未能嫁出去，这也是老艾家老两口最忧愁的事了。

“小妹，小姑绣花的手艺你可以学一学的，但是可别学小姑不嫁人的本领呀”平一用手指刮了刮小女娃的鼻梁打趣道。

平秋不耐烦的推开了哥哥的手臂，说道：“哥哥你不用陪着我的，我自己玩就行了，你帮娘做饭去吧。”

她的力道出奇的大，平一被推的身体转了半个圈，差点摔倒在地。平一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丫头每天吃饭也不多，身上也没几两肉，为何手上这么大的劲？”

“娘不用我陪，娘让我陪你，你猜为什么？”平一问道。看到小女孩那疏淡的眼神，平一歇了口气，“好吧，告诉你吧，我要跟曹先生学武艺了，娘答应我给我做沙袋绑腿呢！”平一说道。

“那敢情好，哥哥说的曹先生，都会什么厉害武艺呀”小女孩罕见的追问道。

“曹先生本领可大了，年轻的时候做过大官，带兵打过仗的。他今天给我们讲的是他幼年时候偶然获得的神秘功法，叫做《白虎裂地决》。听他讲述的内容又能战斗还能带兵，好像很厉害的一种武功。”平一回答道。

小女孩听到这里，愣了一下，说道：“哥哥，你能带着我一起跟曹先生学习武艺吗？”

平一溺爱的揉了揉她的头说道：“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武艺呀？你还是跟着小姑学习女红最好啦！”

"我才不爱学那些绣花呢，我想学哥哥学的武艺，将来出去做女侠。"平秋继续说道。

看着平秋认真执着的眼神，平一也认真缓缓摇了摇头说道：“第一，你还小，不宜练武。第二，你是女孩，不适合练这种武功。第三，曹先生不同意，我是不能把武艺传给别人的。”

“我不学也行的，但是哥哥学会了能不能练给我看看呢？”小女孩悠悠的问道。

“那好吧，等我学会了可以施展给你看看的，这估计不会让曹先生不高兴。”平一回答道。

平秋静静的伸出了右手小指，“哥哥可别忘记了，我们拉钩作数。”平一斜眼瞅着她无奈的伸出了手。

是夜，六岁的小女娃躺在床上，瞪大了双眼，目光似乎穿透了屋顶，看到了那点点繁星，如棋子一样布满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