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待宰的羔羊
吴莉莉推门进去，“小敏，来客人了，倒两杯茶水进来。”
“来了，来了。”
小敏热情地答应着，朝何美君跟李欣怡点点头。
“两位先请坐，我去倒杯水来！”
何美君没有立即坐下，反而缓缓打量起吴莉莉的办公室。
－五十平多点的房间在中环的租值已经很可观了。看得出是新装修，很明显是欧美那种清爽简单的格调。写字台颇大，堆满了文件，一大束花、打字机、茶杯，另一角的茶几上堆满杂志，外套与手袋就扔在一边。
何美君仔细瞟一眼那件外套，一看牌子，还是华伦天奴的呢，估计价格肯定不菲。
白色的墙壁上悬着四个斗大的隶书：“难得糊涂。”
客户看了不知有何感想。
椅子底下有一双软底绣花鞋，大概贪舒服的时候换上它。
何美君没想到一个婚介老板的办公室，竟然如此豪华，让她产生了一种温馨与舒适的感觉，坐下来竟不大想离开。
空气间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是miumiu的“霓裳天骄”。看来吴莉莉是花大价钱，才打造出这么一方特色的天地。
“你们要不要喝点儿酒？我这儿有上好的白兰地。”吴莉莉问。
“不了不了，咖啡就好。”
“你们是第一次参加活动吧？”吴莉莉右手托腮，看上去有一种懒洋洋的性感。 “看起来你们对相亲市场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的样子。”
“是啊。”何美君黯然说，“我没想到竞争如此激烈，感觉自己是找不到合意的对象了……”
“千万不要这样想，你这是焦虑，不少大龄女生都面对这种情况。再说，我可以帮助到你们，所以别太担心！”
“嗯，你们这里有多少会员呢？”何美君问。
“两万多吧！”
“这么多？”何美君抽了口冷气，看来婚恋市场火热异常啊。“会员资料可以给我和欣怡看看么？”
“可以，我一会儿让小敏拿给你们。”
正说着门口就传来敲门的声音，李欣怡跑过去开了门，小敏手里托着几个纸杯进来，后面还跟着探头缩脑的贺侃。
“呦，你也来了？”
贺侃见还有熟人，连忙晃着头打起招呼，李欣怡冲他眨了眨眼，两人相视而笑。
吴莉莉看贺侃一眼，问道：“今天参加活动的美女，没有看上眼的？”
“有啊，可她没看上我。”贺侃坐下来，把腿搁在茶几上。
“咄！看中的哪个？”
“那个叫周玲玲的。”
“哦，那个穿一身香奈儿的。也罢，没看上你是正常的，她也是我的客户，要求可高呢，非企业高管和富豪都不看。”
“这么高？”李欣怡和何美君都非常惊讶。
“是啊，现在找不到对象的，不少都是自己定位有问题。她也三十多岁了，身边追求者众多，就是谁都看不上。”
“那你能不能照她的样子帮我找找？”贺侃挠了挠头。
“可以啊，我明天让红娘从资料库里照周玲玲的样子，帮你挑出一两个人，然后给你看看满不满意。“吴莉莉爽快道，“你对眼缘的要求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都这把年纪了，口味很难再改了。”贺侃嬉皮笑脸。
“你是付费客户？”李欣怡问贺侃。
“是啊。我在莉莉这儿交过两次钱，持续了一年时间，但是还没有找到。”贺侃边笑边回答。。
“付费是多少？”
“每次七千，服务半年。”
“服务是什么形式呢？”
“你先对红娘讲好自己的要求，我的要求是年纪要比我小，大专以上学历，要合眼缘。然后红娘就会从资料库中筛选符合条件的女生，然后先给你看资料，看完如果觉得不错，她们就去联系对方，对方如果也觉得不错，就会帮双方约在星期五下午，去线下见面。
在见面之前，红娘会给我们发一段很长的注意事项，包括见面的时候应该AA，或者男士出钱，包括不要去吃特别高档的餐厅。他们也会把见面地点所在区域的一系列可以去逛逛的地方推荐给我们。
贺侃一面向李欣怡介绍，一面在自己的牛仔裤上擦了擦一个苹果，放进嘴里“卡擦”咬了一口。
“这种方式的好处就是不会尬聊，至少能让你看见对方的爱好，双方看完资料，相互了解，然后走一走，聊一聊。”
“每个会员都付费七千么？”
“不是的，收费是根据客户的要求及自身条件。而且这个条件指的是客户在相亲市场上的条件，根据异性愿意相见的程度来判定。”吴莉莉看了李欣怡一眼，接过了话头。
“就比方说一个女生，在上海无车无房无户口，离异，三十岁朝上，基本上处于相亲鄙视链的底端；比她更低一级的，就是以上条件都满足，还带个娃。这属于相亲市场鄙视链最底端的人群，如果不见面，单凭硬性条件判断，几乎没有男性愿意相见。所以这种我们的收费就很高，半年服务下来需要三万五千块钱。”
李欣怡和何美君倒抽一口冷气：“什——么！”
两人真正的吃惊了，就介绍几个对象？而且就半年时间，还不保证相亲成功，就收这么多钱？我的天，这太离谱了。
“三万五不算高的了，这种在其他婚介收费五万也是有的。”吴莉莉笑。
“莉莉这边的收费确实不算高。”贺侃附和道，“我在一家叫MarryYou的婚介公司，也曾交了钱，一万两千多元，也只有三个月。而且他们的服务跟莉莉这儿没什么不同，因红娘是从莉莉这里出去的，模式几乎一模一样。”
“那如果我想成为会员，需要付费多少？”李欣放下茶杯，问王莉莉道。
“那我如果成为会员，需要付费多少？”李欣怡转头，问王莉莉道。
“我无车无房无户口，二十九周岁，没有结过婚。”
“你是本科还是硕士？”
“硕士。”
“月薪多少？”
“我刚从国外回来，目前还处于待业状态。但工作应该找得到，而且我还可以在上海买个小房子。”
“你能接受离异么，要求对方必须是硕士么？”
“我不太能接受离异，而且希望对方是硕士学历。”
“说真的，”吴莉莉放下茶杯，“你这要求有点高，按照目前你的条件，找到与你匹配的男士是件难度挺高的事儿。如果你愿意尝试的话，我们先按照半年两万五收费吧！”
“这么说，我也属于婚恋困难户咯。”李欣怡瞪着吴莉莉。
“是的，”吴莉莉长叹一声，“这就是现实，你也属于相亲市场上不太受欢迎的那类人，年龄大学历高不爱打扮还没钱，如果想找到中意的男友是需要作出很多改变的。”
李欣怡突然觉得格外泄气。如果真是这样，好像自己想在三十岁前把自己嫁掉也有点困难了。
何美君看着的李欣怡的脸一瞬间觉得有点儿气恼，她从来没看过李欣怡这么垂头丧气的样子。一瞬间几人都没说话，气氛弄得特尴尬。
“不过，我还是会设法帮助你们的，毕竟我们会员库的储备量比较大，还是可以找到愿意见面的男士。并且如果你们一起，还可以享受到九折优惠。”吴莉莉打破了僵局，满面笑容地对何美君和李欣怡说。
“不了。”何美君忽然果断站了起来，“我不想成为相亲市场上待价而沽的商品，我也不愿意通过这种方式去谈恋爱。我不认为恋爱只看条件就可以在一起？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