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来和你做个交易
“且慢！”周却飞身跳出旁听席，说：“马主席别急，请先让我先和他谈谈，也许有更好的办法。”
马是非想不出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谈的，但不想驳了周却的面子，就同意了，还嘱咐他小心为上。
周却来到符阵外，心里暗暗提了一口气，他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到手，还忽悠联盟的人替他出力，到嘴的鸭子他怎么舍得再让他飞掉，绝不能让那些老家伙把他封印进棺材，封印了他还研究啥？
少年与他一线之隔，又重复刚才的问题：“她在哪？”
“她没来，她已经将你卖给了我，大价钱呢，此事已经与她无关，你要恨就恨天师联盟，是他们押你来的，也是他们通知委员会的。”周却压低声音，以确保身后联盟里那些老古董听不到。
少年没想到周却会有这样一番说辞，竟然笑了，笑得天真烂漫，一点都不像是个凶恶的大妖，少年说：“周老板是在为她开脱吗？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好。”
少年明明笑着，可周却却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勉强维持笑意：“我也是受人之托，身不由己。”说罢还不忘冲审判席使眼色，帅锅给别人是周却的强项。
少年不屑地摇了摇头：“无所谓，我只想知道她在哪？她把我骗到这里，就不想亲眼看一看结局吗？”
说到这少年嘴角划过一丝苦笑，似乎只有提到那个人的时候，他的声音才会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周却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你跟她不是同路人。”
“不是同路人……”少年重复着这句话，眼眸里慢慢泛起了红色。
周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仍自顾自地说：“你要多想想你自己，你真的想被封进棺材里吗？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暗无天日，不知何时是个头，见不到想见的人，也看不到这个世界的多姿多彩……”
少年低着头，轻声吐出几个字：“你说得对……”
周却一听心头一喜，看来自己的话术奏效了，他要谈的事有门！
于是他又小声对少年说：“所以啊，你乖乖跟我回去，我保证那些老天师不敢动你。”
少年妖冶一笑问：“那你呢？你能保证不把我扒皮挫骨搞研究吗？”
周却愣了一下，才嘻嘻哈哈地说：“能啊，我们的研究是很正规的，要不你主动告诉我你身体的秘密，这样就都省事了。”
少年笑意不改：“可以，带她来。”
周却为难了，别人他都可以拿来做交易，唯独那丫头不行，他无奈地说：“你这人也真是死心眼，不对，你不算是人，你是僵尸，不过，你成为僵尸之前你也是人，所以你应该明白，你和她不一样了，别执着了好吗？也别恨她，认命吧……”
周却的游说还没结束，少年忽然大笑起来，与刚刚的状态截然不同，一股更强大的妖气喷涌而出，那一瞬间，妖气仿佛有了实体，在场所有人都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围绕着的那种令人难受的厌恶感，周却更是被妖气推出几米远。
少年收住笑声，再抬起头时，他的眼眸里已经染满绯红，与头顶的银月交相辉映，仿佛漫天风雪里盛开出的一朵曼陀罗，极致的美艳。
周却急道：“你这是干嘛？”
少年轻启薄唇，坚定地说了三字：“我、不、认！”
周却慌了，他眼见着少年奋力挣脱驱邪锁链，锁魂钉撕扯着他的皮肉，伤口翻裂又快速愈合，周却心里着急，耳边又响起那人的嘱托：别让他吃苦头，不然以后我跟你就没生意做了。
周却也说不清这一刻在他心里涌起的是同情还是恐惧，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又上前两步：“别挣扎了，她在心里种下了制约，你逃不出去的，这样做只会增加你的痛苦。”
少年一怔，反抗更加凶猛，不顾一切，旁听席上的人开始坐不住了，胆子小的已经落荒而逃，以马是非为首的几个老天师倒还沉得住气，起身走下来，围绕在符阵周围，齐声诵咒，顿时，五行八卦阵蓝光大显，与少年散发出来的妖气两相抗衡。
马是非再次催促：“开始封印！”
周却拦在少年前面央求：“再等等！”
“让开，不能再等了！”马是非喊道。
少年的脸上泛起笑意，他轻蔑地摇了摇头，似乎在说：你们封不住我！
老天师们被激怒了，咒法口诀越念越快，蓝光更甚，少年被压制着发出痛苦的怒吼，身体随之发生了异变，嘴角伸出锋利骇人的尖牙，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忽然骨节炸裂，指甲飞长，配合一双血红的眼睛如同从地狱走出的恶鬼。
站在蓝光之外的周却被眼前的突变惊住，他自认是个有见识的男人，但还从未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化僵的过程，一时间竟也有些不知所措，而此时，那个已经现出凶相的少年已经挣脱了锁链向他龇出了獠牙。
所有人都替周却捏了一把汗，只祈祷五行八卦阵能抵挡住他，可没想到，少年走到周却身后却停住了，然后隔着法阵的蓝光对周却说：“我决定接受你的建议，我们做个交易……”
后面的话少年说得很小声，没有人听得见，只是看到周却听完少年的话脸色大变。
就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少年突然将自己锋利的手指插进了自己的胸膛，并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挖出了一颗黑色的已经化玉的心，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连手指结印都马是非都忘了继续念咒，所有人震惊在原地，片刻后又全都沸腾起来，僵尸之心，那可是僵尸之心啊，破解高阶僵尸不老不死的秘密指日可待了！
贪婪爬上他们的心和眼睛，有天师联盟的老天师已经迫不及待地站出来表示应该重新开庭商议僵尸之心的归属。
少年看着众人的疯狂，再次露出轻蔑的笑容，他单手托着黑玉之心递向周却，却不想那颗心在与法阵的蓝光相接触的一刹那，黑光乍现，眨眼间，黑玉之心碎裂成无数碎片，向着四面八方散逸而去。
少年随即倒地，如同失去灵魂的尸体，昏死不醒。
与此同时，天空中银月蒙尘，不消片刻银光便黯淡下去，随之而来的是无比耀眼的绯红，就像刚才少年的眼睛。
血月当空，很快突破云层，在城市上空散下层层的红雾，气氛诡异非常，仿佛预示着一段不详的岁月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