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故人红衣
沈白川心里十分清楚，他与黑尾儿没有任何可能。至少现在他们不会有任何结果。以黑尾儿异种巨蝎的寿命，活几千年也不是问题，可人类的寿命，却只有短短百年。即便沈白川是炼气士，若不能证道长生，也不过千年寿元。
他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不舍，也不知道为何要抱她、吻她，更不知道为何会有些迷茫。这？或许就是人类吧？丰富的情感，复杂的心思。
黑尾儿比沈白川想得简单得多，你要吻就吻好了，反正你是主人。在她的内心里，并没有人类的道德观念。在妖族的世界中，一切以实力说话，只要你够强大，你就是王者。
临仙城是唐国的第二大城市，数百年前，一位人族先贤所建，在城中布置了强大的法阵禁制，曾抵挡了数十次兽潮。沈白川与黑尾儿分别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大荒山，回到人族聚居之地。
自从离开无底深渊，他体内幽暗阴冷的灵力便受到排斥，一身修为发挥不到三成。更何况大地之上，并没有无底深渊之中那种幽暗之力，可以供他修炼，补充消耗。他现在唯有两条路可行：一是散去现在的一身灵力，从头修炼；二是将这种幽暗灵力通过丹药之助，转化为其他灵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他来到临仙城之外，不由怔怔出神，临仙城没多少变化，依旧是一座雄城，在抵挡兽潮之余，还抵挡南荒百蛮的入侵。十多年前，沈白川为了家族生意，来过一次临仙城。而且，他在临仙城中，还有一位旧识。只是时隔十多年，不知道那位旧识是否还认识他！
此时的沈白川一身狼皮兽衣，腰间挂着一柄冒着寒光的骨剑，还有一个制作粗糙的储物袋。面色苍白无血，目光阴冷，远远地看上去好似野人。出现在城门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用一张完整妖狼之皮，交给守城的士兵，作为入城费，随即向着城内珍宝楼行去。
进入每一座人类的城池，都要缴纳入城税，可以是元气石，可以是金银，亦可以是货物，看情形而定。如果你在城中有商铺，有房屋，取得长久居住的资格，便不用缴纳入城税，可以自由出入。
珍宝楼是临仙城，乃至是唐国最大的皮货贸易商会。同时，还chū shòu一些法器，丹药，以及修炼功法等等。十多年前，沈白川与珍宝楼的苏掌柜做过买卖。大晋沈家，是珍宝楼的大买主。每年都要购买大宗的皮货，丹药。
“仙长是要chū shòu皮货吗？”一个身材窈窕的侍女，看着沈白川的模样，初始时一愣，随即大喜，急忙小跑上前躬身问道。她见过太多沈白川这样打扮的人，身上大多积攒了大量的妖兽皮毛。
沈白川看了这个白衣侍女一眼，微微一笑，说道：“我找苏掌柜！就说故人来访。”看着那侍女有些迟疑，又补充了一句。
那侍女只看了沈白川一眼，便将他引入旁边的雅间，奉上灵茶，随后去楼上请苏掌柜了。
不过一盏茶地功夫，门外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说道：“不知是哪位故人光临鄙店啊？”只见一身白色裘衣的shǎo fù，笑盈盈地推门走了进来。此女正是珍宝楼的掌柜苏雁冰，暗地里却是珍宝楼的真正主人。
沈白川放下茶盏，看了她一眼，微微意外，未料十多年过去，那狐媚迷人的shǎo fù，风韵犹存，丝毫不减当年，隐约间流露出一股贵气，比之以往更具有一番韵味。他随即微微一笑，说道：“苏掌柜，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苏雁冰看着沈白川微微一愣，有些认不出来，但又觉得似曾相识，坐在旁边端详了少许，才迟疑地问道：“你是……
沈白川点点头，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说道：“我在外流浪多年，最近才得以脱困。顺便给苏掌柜带来了一宗大买卖，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下！”
一谈到生意，苏雁冰顿时来了精神，双眼里冒出精光，笑盈盈地说道：“要看你有什么样的货物了！”
沈白川也不废话，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完整的妖狼兽皮，还有一副骸骨，摆放在案桌之上，随后就端起茶盏，慢慢地品尝起来。他相信苏掌柜是识货之人，也应该出得起价，虽然不知道最近皮货的价格，但沈白川可以用十多年前沈家购买的价格做参考。而且，他手上的妖兽之皮，质量要比以前沈家购买的好许多。
苏雁冰看了一阵，说道：“你这样的妖兽之皮有多少？兽骨有多少？”
沈白川这才慢慢地放下茶盏，说道：“苏掌柜出个价吧！如果价格合适，以后还有。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买卖，虽说最近的价格我不清楚，但大致的价格我还是知道的。”
“你这妖兽之皮，都是上乘，但硝制很粗糙，内中还蕴含阴寒灵力，常年不透光，我收来还要重新硝制。兽皮十颗元气石一张。这骸骨我想也不是每一幅都一样完整，我要根据完整程度，才好出价，不过这幅骸骨却可以出八颗元气石。”苏雁冰看着沈白川说道。
元气石内中蕴含灵力，温和而又充盈，可以供炼气士直接吸纳修炼，提升修为，补充消耗。是炼气士之间交易的硬通货。当然，炼气士之间的交易，也可以以物易物。
沈白川不动声色，这个价格他可以接受，不过他却慢慢地说道：“我需要一套法服，一枚储物戒，还有……不知道贵处有没有可以化解异种灵力的丹药？”
苏雁冰又深深地看了看沈白川一眼，好似想要将他从里到外地看个通透，不过她无法看透沈白川内心所想，随后笑呵呵说道：“法服和储物戒，都是小事，到时送给沈公子也可以。只是公子询问的这种丹药，恐怕只有丹鼎派才有。”
当沈白川走出珍宝楼的时候，却是身穿白衣，腰中佩剑，足下一双战靴，一副绝世俏公子的装扮，惹来无数人的瞩目。他用一千张妖兽之皮，以及五百幅妖兽骸骨，换取了两万枚元气石，以及这一身行头。
苏雁冰看着沈白川离开的背影，心头疑惑不已。五年前大晋沈家少主，新婚之夜神秘失踪，她也早有所闻。只是，这位神秘失踪的少主，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临仙城？还带着大量上等的皮毛兽骨，来到她的珍宝楼。苏雁冰是一个有心的女人，正是因为她有心，才会将珍宝楼的生意，遍布天下诸国。她将这事情，悄悄地记在了心里，记住了沈白川。从此之后，这件事在也没有与人提起。
开门做生意，有时候无需探听客人的底细。
沈白川出了珍宝楼之后，便直接向着临仙城最出名的地方而去。那里有一条街，名唤花街，花街里有一处十分出名的楼，唤作红楼。红楼里最出名的人，是一名唤作红衣的女人。沈白川去花街，要找的人就是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