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两种情况
近期末许多课都停了，学校留给他们足够多的时间完成专业作业。
而秦黛姝把期末作业交给杨墨钦之后落得一身轻，有空就往梅斯礼公司跑。
秦黛姝不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她趁着周末空档整理了一份关于明制婚服的详细内容，在周一的时候交给了戴菲。
戴菲周末其实自己也对照秦黛姝提出的问题又去查了一些资料，明白秦黛姝提的那些建议是有用的，也对照着做了一些修改，但她没想到秦黛姝会主动整理了这么多资料给她。
秦黛姝把东西放在戴菲工位上的时候，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都是些业余的素材，专业的建议我就不提了。明制婚服正确版型和常用素材都在这了，至于你自己怎么设计怎么配色，都与我无关。”
随后秦黛姝就在戴菲的目瞪口呆中走进了梅斯礼的办公室。
秦黛姝走进梅斯礼的办公谁，梅斯礼一看到她，从电脑上调出一张图片给她看：“面料商我已经谈妥了，是苏州的一家工厂。这张图上是戴菲设计的一些面料底纹，你看看怎么样？”
“设计上的事她是专业的，只要没有朝代错误，审美方面你们敲定就好。不过你打算用什么面料来做？不是每种面料都适合湘绣。”
“我正想问你呢，我看了很多款面料，你把可以绣的都挑出来，我让工厂那边照着戴菲设计的底纹做一些，然后再拿回来刺绣，选出效果最好的让他们批量生厂。”
梅斯礼递过来一张表和红色中性笔，让秦黛姝在上面画勾。
秦黛姝一边画一边嘟囔着：“我其实本来想找一件成品婚服给戴菲看看的，但是没有了。”
梅斯礼不解地问：“怎么没有的？我还打算下午带戴菲去袁小姐那里参观一下，已经联系好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说的是用湘绣完成的婚服，以前我外婆有一件的，我小时候见过。但是在我中学那会，我家着过一次火，昨天再问她，她说图纸和衣服都在当时被烧没了。那衣服和我姐那挂着的工厂大货可不一样。”秦黛姝遗憾地摇了摇头，她小时候经常把方筝的那件婚服翻出来，披在身上假装自己到了嫁人的年纪。
可惜家里就只有那么一件，因为秦黛姝的父母对传统文化都没什么兴趣，特别是秦黛姝父亲，他一直觉得这些都是已经被时代淘汰的东西，所以他们结婚的时候举办的是西式婚礼。
梅斯礼听完后也颇为惋惜：“那我们还有可能在其他人那里找到这样的婚服吗？”
秦黛姝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倒还见过一件，那件和我外婆的款式差不多，针法也有些相似，就是离咱们有点远。”
“该不会是在省外？”
“那倒没有，在杨墨钦家。”
“墨钦？他家人也是湘绣手艺人吗？”
“不是，我也很奇怪他家为什么会有那件衣服，我是小时候去他家玩的时候看见的，因为款式和我家的那件差不多，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那墨钦的家在哪里？”
杨墨钦的家……秦黛姝苦恼的抓了抓头发。
杨墨钦的家在离市区近六十公里的一个小山村里，那年也是方筝身体还健朗，带着秦黛姝坐了好久的大巴到县城，又打了黑的士，最后走了好远的山路抵达村庄。
秦黛姝在路上吐了好几次，后来就再也不去了。
不过杨墨钦每年过年的时候会回去一次，因为他还有一个姐姐嫁去了隔壁村。听杨墨钦说他们村早几年就通路了，现在水泥马路通到村里，应该不像当年那么不好走了吧。
梅斯礼想了想：“我可以开车送你们回去，我也想看看那件衣服。”
秦黛姝好奇地问：“你过年不去国外陪父母吗？”
“今年可没那么多休息时间，时间紧任务重，等我做出一点成绩给他们看，比陪他们过年更能让他们开心。”
“那你过年就来我家吧，我们四个人过年，还能凑一桌麻将。”
秦黛姝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母亲孤身去了省外工作，父亲倒是离得不远，但平时多在爷爷家，过年也很少会来看她。
而杨墨钦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据说是拖拉机翻了把人压在了田里，那年杨墨钦家除了他就只剩一个姐姐杨雅君，杨雅君要嫁人，不能一直养着他，听在城里打工的同村相亲说方筝这儿在收学徒，便借着祖上的一点交情，把杨墨钦送了过来。
杨雅君如今住在夫家，杨墨钦便都跟着方筝和秦黛姝过年，只在年初几的时候回去看看杨雅君。
梅斯礼惊叹着：“难怪墨钦如此懂事，那今年年夜饭便由我来做吧。”
秦黛姝乐了，梅斯礼这人的脑回路也有些不一般，居然能从这扯到年夜饭。也许在他眼里，做年夜饭这件事能很好地表达自己对杨墨钦的关怀。
毕竟不用秦黛姝说梅斯礼也知道，以往每年过年，从煮饭烧菜到打扫卫生，都是杨墨钦需要做的事情。
秦黛姝的学校放假相较梅斯礼公司早，现在的企业大都挨着年边放假，梅斯礼还算仁慈，他定的放假时间在大年三十的前三天，与秦黛姝学校房间时间就相隔了两天。
于是秦黛姝在梅斯礼公司泡了两天之后，就可以拉着梅斯礼和去买年货和布置屋子。
梅斯礼其实不是太注重节日的人，他自己住的地方只请了个钟点工打扫了一下午，再简单准备了一个福字和一对对联，秦黛姝说要去帮他贴点窗花，都被他拒绝了。
他把自己所有的作用都发挥在了秦黛姝家，院子里的落叶被他扫得干干净净，屋子里该帖的该挂的他全都一个人完成，杨墨钦在一旁开心得像个傻子。
梅斯礼分担的都是杨墨钦的任务，倒是让他能空出许多时间去做自己的事。
秦黛姝忍不住感慨：“我原以为只有两种情况会有人在我家这般过年，到不曾想到还有你这一种。”
梅斯礼好奇地问：“是吗？那你以为的是哪两种？”
秦黛姝微微一笑：“收徒和招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