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分吃鸡蛋羹
倒是从始至终歪在后座上的张同。志除了介绍自己姓张之外，就一直没说话。
等到了村口，于若曦才下了车，“小周，今天委实辛苦了。下次我一定补上一份小礼物聊表谢意。”
“小礼物就不必了，倒是之前咱们说好的事儿，千万莫要忘了。”
周超一挥手，“走了！”
大货车轰鸣着启动，很快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于若曦用力朝车辆消失的方向挥了挥手，一转身，却对上了一张乌云密布的脸。
“你还知道回来！”
手腕猛地被人捉住，男人凶狠得犹如野兽，沉声低吼：“于若曦，你给我老实点！说，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于若曦吓得浑身一抖，又很快镇定下来，用力甩开他的手，“是谁都行，却绝对不是你。”
刚回来就冲她吼？
有病！
她自顾自挑起箩筐，哼着歌往家走。
“你……”
叶建斌内心憋闷，这个该死的女人昨晚一夜未归，她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忧她？
还有两个孩子，尤其是妞妞更是哭着喊着要找妈妈，哭了大半夜才勉强睡下。
还以为哄好了，结果天亮一睁开眼又继续哭。
哭得他头疼欲裂，要不是想着出来透透气，也不会发现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从军车上下来。
那是一辆军车，作为一名曾经的军人，他不至于看错这个。
于若曦只觉得肩膀上一轻，下一刻，箩筐就到了男人手上，直接移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妞妞都哭了一宿了。走，回去！”
妞妞哭了？
于若曦着急了，不用叶建斌催促，就急忙飞奔回了家。
“妞妞！——”
妞妞就歪在门槛上，哭得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肿成了红通通的桃子，正扁着嘴不住地抽泣。
听见于若曦呼唤她，双眼瞬间一亮，起身一个飞扑便扑进了于若曦怀里，“妈妈，妈妈你可回来了！嘤嘤嘤……妈妈，你是不是不要妞妞了？嘤嘤嘤……”
“别哭，别哭，妈妈的妞妞可不是个好哭喵，妞妞最最最阔爱了！来，妈妈亲一个，唔……啊！”
“嘻嘻……妈妈。”
妞妞又哭又笑，不住往于若曦怀里蹭。
于若曦轻拍着她的背，低低地哄着她，声音那叫一个温柔甜美。
这一幕，被另一个小男孩瞧了个正着。
他的眼中盛满了情绪，仿佛下一刻就会淹没其中……
“妈妈，我……”
小石头呢喃，悄无声息地握紧了小拳拳。
妈妈，我也要你抱抱我，亲亲我，哄哄我……妈妈……
他扭过头用力一抹泛酸的眼眶，不！
他才不要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亲亲抱抱呢，哼！
等把妞妞哄睡着，于若曦才将孩子抱进自己的房间里安顿好。
看着睡着了也时不时抽泣的小妞妞，她爱怜的抚摸着那头稻草头，又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睡吧，小宝贝！
妈妈的小宝宝……
叶建斌蹙着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这个女人，似乎……有很多地方和过去不一样了？
变得好像迷一样，让人越发猜不透。
于若曦才无心注意这些。
她将蚊帐放下，关上门窗，这才拿出这两日所得清点。
之前都是用鸡蛋换钱，没要票，一共卖了八十多个，一个一毛五，算下来便是13块钱。后面卖的还有20斤粮票和3张布票不算在内。
13块钱，这年头一个壮劳力劳作一个月，也不过15—20块钱。
也就是说，她出去一趟，不但挣了13块钱，还有20斤粮票3张布票，空间里还有卖剩下的一百多个鸡蛋，哪怕刨除路上不慎摔坏的，也还有一百多个鸡蛋。这些都能换成钱。
于若曦在心头默了默，不由感叹，果然，还是做生意挣钱来得快。
“妈妈，饿……”
蚊帐里，小妞妞的呢喃传来。
于若曦轻轻揭开蚊帐，正好看见小妞妞砸吧着小嘴儿，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这孩子真是……
她好笑地摇摇头，重新放下蚊帐，开了门去了厨房。
家里似乎没人，厨房里也空空如也。
于若曦加了些水，直接做起了蒸蛋羹。
不是她不想做别的吃食，只是这家里缺少油荤，她想做个蛋炒饭都是妄想。
15分钟时间很快过去，鸡蛋羹也出锅了。
刚刚揭开锅盖，一股鸡蛋特有的浓郁蛋香便扑面而来。
真香！
作为整天嚷嚷着要减肥的宅女，鸡蛋这种东西是过去的她谢敬不敏的存在。
可眼下她一闻见蛋香，肚子里的馋虫就不住造反，唾液不住分泌。
太香了！
她往碗里滴了一滴油，撒上少许盐，这才端着碗出了厨房。
厨房外，小石头眼巴巴地盯着她。发现她看来，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却站在那里没有动。
“小石头，快，帮我去拿个勺羹来。”
于若曦喊道，弯腰钻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小妞妞已经醒来，明显嗅到了蛋香，从她一进来视线便落到她的手上，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叫声叫得分外响亮，惹得小姑娘害羞地红了脸颊。
“妈妈，妞妞不饿……”
“妈妈的小妞妞不饿呀，可妈妈饿了呀。来，妞妞帮妈妈尝一尝，这鸡蛋羹熟没熟。”
于若曦诱哄着，如愿看见小姑娘的眼眸瞬间亮了，就好似有璀璨的流星划过眸底，是如此迷人。
“勺羹，给！”
小石头来得很快，于若曦接过勺羹，从碗边勺了少许鸡蛋羹，仔细吹凉了才喂进了小妞妞的嘴里，“来，仔细着烫。啊——”
小妞妞一口含，住，鸡蛋羹还是有些烫，鲜香的滋味儿迅速在嘴里蔓延，是如此美味儿，让小妞妞根本舍不得咽下。
“妞妞怎么不吃？是不好吃吗？”
于若曦故意问道，又勺了少许凑到小石头面前，“你也尝尝看熟没熟？”
小石头有些迟疑，倒底年虽小抵不过心底的渴望，迅速把鸡蛋羹吃进了肚子里，香浓的味道还停留在味蕾上，惹得他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不由分外懊恼，他怎么就这么快吃到了肚子里。
“熟没熟？”
“熟、好像没熟……”
“没熟吗？那你再尝一尝？”
于若曦又舀了一勺给小石头，这一次，小石头并没有着急咽下，也学小妞妞的模样含在嘴里迟迟不肯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