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见爸爸把妈妈杀了
“我女儿不需要一个刚出狱的女人陪。”陆绍霆捏住林婉白的下巴，“搞清自己的身份，你的出现只会让我女儿蒙羞。”
蒙羞两个字像一把利剑直直扎进心口，鲜血淋漓，林婉白脸色惨白，自卑的僵在原地，喉咙疼的说不出话。
正如陆绍霆所说，她是一个有“前科”的女人，是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保洁员，而暖暖是陆家千金，这么大的身份悬殊，暖暖会认她吗？
陆绍霆见她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满意的松开了手。
“离开是你最好的选择，执意留下来，你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林婉白无处安放的手紧紧拽着衣角，她心里清楚陆绍霆那番话背后的深意，更清楚他的手段。
可是为了能见到暖暖，受再多苦再多累，她也心甘情愿。
“我不走，海城是我的家，我哪儿都不去。”
陆绍霆冷漠不屑的转过身，并没有因为林婉白的倔强而动怒，反而觉得她以卵击石的态度很愚蠢。
“不要以为留在海城，你就能见到暖暖。没有我的允许，你这辈子都别妄想靠近我女儿。”
“陆绍霆，你不讲理。”情急之下，林婉白直呼他的名字，“暖暖是我亲生女儿。”
陆绍霆犀利的眼神杀过去，“你不配。”
又是那熟悉的三个字，林婉白情绪失控的差点哭出声。
“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让我跟暖暖见面？要让我跪下来求你吗？”
话音落下，扑通一声，她毫不犹豫跪在地上，卑微至极。
“好，我跪，陆绍霆，我跪下求你，求你让我留在海城，我保证不打扰暖暖的生活，只要偶尔让我见见她，我就心满意足了。”
陆绍霆心烦意燥，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摁在墙上，高深莫测的表情混杂着狰狞冷酷。
“没让你死在监狱里已经算我仁至义尽，你再敢提暖暖，我现在就掐死你。”
脖颈间被一只遒劲有力的手掌死死掐着，随时有致命的危险，剧烈的疼痛使林婉白的脸渐渐失去血色，浑身颤抖着，不停的摇头，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掐死我，暖暖会恨你一辈子。”
陆绍霆瞳孔微缩，脑海里闪过女儿稚嫩的声音，“爸爸，妈妈在哪里？我要妈妈。”
他猛然一怔，马上松开了手。
林婉白顺着墙壁往下滑，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心有余悸。
陆绍霆没想到这个女人坐了牢之后竟然比以前还要固执，内心不由怒火四起。
转身看到桌上的酒瓶，嘴角倏地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你想留下受罪，我成全你。”
林婉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包间里忽然响起酒瓶酒杯摔碎的刺耳声。
“滚过来收拾，不准用任何工具，只能用手。”
面对陆绍霆幼稚又恶劣的行为，林婉白气的肺都要炸了。
为了逼她离开，他还真是什么事都想得出来。
林婉白忍着溢满胸腔的酸楚，把快要掉下来的眼泪逼回去，起身走了过去。
他越是这样咄咄逼人，她越不能退缩。
玻璃渣又多又碎，林婉白捡了一个多小时才捡完，不仅腰酸背痛，手指上还被划破好几道口子，流了不少血。
捡完玻璃渣，她又跪在地上用抹布擦地，全程低着头，完全忽略身后那道森冷锐利的目光。
静默片刻后，陆绍霆忽然开口：“最后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林婉白停下手里的动作，自嘲的笑了笑，“陆先生的好意我承受不起。”
“林婉白，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凌厉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林婉白缓缓抬起头，陆绍霆的背影和四年前重合，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
林婉白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但她不后悔今晚的决定。
……
得知林婉白用酒瓶砸伤客人，经理不分青红皂白把她狠狠训了一顿。
看在她是新人的份儿上，才没让打手动手，最后罚她打扫一个月厕所，并扣半月工资。
林婉白忍气吞声不做任何解释，默默接受所有处罚。
二月的海城依旧寒风刺骨，她身上没多少钱，住不起酒店旅馆，赌气离开只能夜宿街头。
凌晨三点。
林婉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简单冲了个澡倒头就睡。
过了一会儿，随着一声夹杂着哭腔的尖叫，她突然睁开眼睛，猛的坐了起来，手脚发麻，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爸爸把妈妈杀了，然后爸爸带着情人离开海城，改名换姓去外地生活，情人还给他生了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一行眼泪不受控制流下来，虽然是梦，但感觉像真正发生过的事一样，越想越可怕。
林婉白半天缓不过来，在黑暗和恐惧的支配下，更加急切的想知道母亲的下落。
……
夜魅白天不营业，林婉白抽空去了一趟曾经的林家。
开门的仍是昨天那名中年女佣，看到林婉白，她眉心微微皱了一下。
“林小姐，昨天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你怎么还来？”
“阿姨，您别误会，我不是来闹事的。”林婉白语气温和。
“那你来干什么？”
林婉白为难的开口：“我联系不到家人，想来问问，我父亲当初把房子卖给你家少爷时有没有说他去哪里定居。”
女佣想了想，“这件事我不知情，得问一下我家少爷。”
林婉白仿佛听到了希望，殷切的看着女佣，“阿姨，冒昧的问一句，你家少爷现在在家吗？我想当面问问他。可以吗？”
女佣犹豫了一下，看在林婉白可怜的份儿上，最后心软的把她带进了别墅。
宽敞明亮的客厅，熟悉的布局，房子的新主人没有重新装修，一切都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进来的一瞬间，林婉白百感交集，差点产生错觉以为回到了四年前。
隐隐兴奋间，冒出一个想法–努力赚钱把房子买回来。
她想的太投入，没留意楼梯口的动静和男人的脚步声，直到耳边响起男人温润磁性的嗓音才回过神。
“你好，林小姐，我是顾柏然。”
林婉白尴尬的站起来。
“顾先生，你好，不好意思，刚才没听到你下楼的声音。”
“没关系，请坐。”顾柏然风度翩翩并不介意，俊朗的脸上带着和煦友善的微笑。
下一秒，当看清她的脸，他惊讶至极。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