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怎么，缺钱了？
陆衍开车去另一家医院。
前面就是王富贵的车，许淑清就着这个话题道，“真奇怪，像王富贵这样的人，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偏偏就找上小宛了呢？”
她状似在问，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暗示陆衍，这件事是季宛勾引在先。
陆衍漫不经心道，“不感兴趣。”
许淑清见他如此，有些不甘心，又要开口的时候，窗外突然有人长鸣喇叭，是王富贵的车在催促前面等红灯的人。
喇叭声刺耳，陆衍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单手撑着车窗，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马路上堵成一条长龙。
王富贵着急了，车里的司机就探出一个头大骂，“等你妈的红灯啊，我大哥现在有急事，赶紧把道给老子让开！”
陆衍眸色一深，脚挪到了油门上。
许淑清眼疾手快，见他要发怒，赶紧出声道，“阿衍，你要干什么？”
似乎是一句话把陆衍的思绪给拉回来了，他收回脚，又点燃了一支烟。
许淑清惊魂未定，扶着肚子道，“阿衍，你这是怎么了，你跟王富贵也没什么交集，怎么今天好像很讨厌他一样。”
陆衍面无表情的看向许淑清，“你以为我是怎么了？”
许淑清张嘴，有些话差点脱口而出。
还能是因为什么?
王富贵前脚跟季宛闹了矛盾，后脚就这样，还能因为什么？
许淑清咬着唇，万般委屈落在心口。
她心里又滋生起一股仇恨，季宛那个女人，看样子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现在要是不除，恐怕后患无穷。
……
许淑清去过那栋别墅了，季宛就不会再回去。
下了班，季宛正要去申请单位宿舍，得来的却是离职通知，“没办法，你造成的舆论太严重了，我实在没办法留你。”
季宛从毕业后就一直在这家医院工作，后来嫁给陆衍，她几乎没有社交圈子，突然遭遇辞职，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流言蜚语而已，我的医术也要被否认吗？”
近几年来，她挽救了多少濒死的孕妇，医院没数吗？
院长叹口气，“就当我求你了季宛，你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们也是要吃饭的。”
季宛手指收紧，看着沧桑的老院长，纵使有一万句话要说，此刻也难以开口。
当天晚上，季宛买了些弟弟爱吃的零食，去市医院。
弟弟叫季舟，今年十三岁。
病魔把他折磨得不像样子，瘦得只有五十来斤，小小的一团，日夜不离的躺在病床上。
季宛难得来看他一次，跟季舟说了好久好久的话。
但她闭口不提最近受的委屈。
季舟一直看着季宛，舍不得挪一下眼睛，漆黑明亮的眼睛里，是对温暖的渴望。
后来护士来敲门，说找季宛有事。
季宛起身要走，被季舟拽住了袖子，他怯生生的问，“姐姐，你等下还要回来吗？”
季宛心里一酸，握住他的手道，“姐姐今晚上都不走。”
季舟这才露出一点笑模样。
走出病房，护士小声跟季宛说，“病人的药早就用完了，现在用的都是医院在垫付，你等会去结下账吧。”
季宛不解，“很早？我不是上个月才交了钱吗？”
“没有啊，这个病房的家属都很久没来了，打电话一直联系不上，你要再不来，我们就要报警处理了。”
季宛看了眼单子，居然都欠了十来万了。
所以林吉霞拿着她的钱，一分都没有给弟弟交医药费？
一股汹涌的怒火，差点燃烧了季宛。
她控制着自己的怒气，冲护士点了点头，去前台缴费的时候，看着空空如也的余额，她顿时就没了火气。
她没有钱。
季宛临时搜刮，把卡里所有钱攒在一起，也不过两万块。
她只得一脸歉意的问医生，“我可以先付一部分吗？先给我弟弟把药用上，剩下的钱我很快就会交上来。”
医生冷酷道，“这我做不了主，你要是再不交，我们只能断药。”
季宛也是医生，她知道弟弟的病一旦断药，就要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季宛无力的坐在墙边的椅子上，一遍又一遍的摩擦着自己的脸，从未有过的慌乱，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
等着四周都冷清了，再没有剩一个人，季宛才手指僵硬的拿出手机，点开陆衍的电话号码。
现在，陆衍是她唯一的救赎了。
季宛掐着掌心，感觉到血流出来了，她才有勇气，把电话拨出去。
响了许久，那边才堪堪接起。
“喂。”陆衍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季宛听着那边嘈杂的背景音，麻木道，“陆衍，我找你有事，方便见一面吗？”
陆衍闷哼一声，“缺钱了，是么？”
季宛心里一痛，几乎快要忘了呼吸。
陆衍倒是很爽快，“我给你个地址，过来找我。”
季宛不做声，陆衍随后就把定位发了过来。
她也不看是哪里，季宛只知道弟弟现在需要活着，她需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凑到医药费。
车子开了十分钟，到了名思会所。
季宛推开包厢，里面的长沙发上坐着好几个男人，其中最耀眼吸睛的就是主位上的陆衍。
他端着一杯红酒，无名指上的银色指环泛着冷光，随着摇晃的动作微微闪烁。
季宛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朝着里面走，然后在陆衍的身边坐下。
有人看清了她的模样，起哄道，“这不是陆总藏在金屋里的小老婆吗？”
话音落地，就有人哈哈大笑。
季宛觉得刺耳极了，她双手放在膝盖上，长长的睫毛抓住眼底的情绪，没有动作。
陆衍的长臂一揽，就把季宛揽进了怀里。
他声音好听极了，问刚才开口的男人，“喜欢么？”
“开玩笑，这么漂亮谁不喜欢？”他们像是饥饿的肉食动物看到了食物，声音都高亢了起来。
季宛头皮一麻，一股强烈的预感升腾而起。
随即她就听见陆衍似笑非笑，“喜欢就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