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前车之鉴
知道霍蕊几天没吃饭，杜凌风先带她去喝了点粥。
霍蕊压下反胃的感觉，勉强自己喝了几口。
热乎乎的粥一下肚，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粉色，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好看了许多。
“叮铃铃铃……”杜凌风的手机铃声忽然急促的响起来。
“可能是医院有什么急事。”他朝霍蕊解释一句，示意她接着吃，自己走到一边接电话。
电话那头却不是医院的人。
听了几句，霍蕊看到杜凌风脸上一下收起了笑容，额角青筋跳动，眼中冒着怒火：“你还有没有人性？她被你饿了几天才刚吃上东西，都没好好休息一会，你就让她回去工作！？”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我绝不会把她交给你！”
话落那头一点不恼，气定神闲的说了什么，杜凌风顿时像被人掐住咽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蕊在旁边听着，很快猜到电话那头的人是谁，程琰一定又在拿杜家威胁他了。
她已经麻烦杜凌风太多，不想再让杜凌风为难，起身要走。
“霍蕊！”杜凌风拦住她的去路，疼惜的看着她，“他就是存心糟蹋你，你何必再回去受这份气？”
霍蕊淡淡的笑了笑，仿佛不忍嘲笑他的天真：“杜医生，谢谢你，我必须回去，爷爷的尸体还在程琰手上，那上面或许会有证明我清白的线索，我不能坐视不管。”
已经四天过去了，万一程琰已经将程老爷子的尸体火化，那就真的来不及了。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杜凌风知道他劝不住她，也无力阻止：“好吧，那我送你回去。”
霍蕊想拒绝他，却被杜凌风一句话堵住：“反正我正好要回医院，顺路，程琰已经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了，多一会少一会又有什么关系？”
霍蕊想想也是，何况她为什么非要遂程琰的意？仿佛她怕了他似的。
两人回到医院，程琰没说什么，只让护士长传达了他的意思，小小警告霍蕊一番，让她专注工作，不要随便跟人厮混。
霍蕊充耳不闻，专心的做着手头工作，护士长找了个没趣，悻悻的离开了。
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人暗中将霍蕊的现状汇报给程琰，得知她明显很害怕，还是强忍住逃跑的冲动，程琰眉梢微挑，神色划过一抹意外。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霍蕊什么性子他很清楚，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出乎他的意料。
看来三年监狱生活，她的确变化不小。
霍蕊对此一无所知，一边做事一边寻找着接近程老爷子尸体的机会。
有上次前车之鉴，恐怕这次没这么容易。
这时她不经意的看到一名收殓师打扮的男人经过，上楼的方向正是程老爷子的病房！
眼皮直跳，霍蕊跟上去，来到病房门口，听见程琰正跟收殓师商量尸体火化的流程和规格。
“不行！”霍蕊脱口而出，四面八方的视线一并朝她射来。
她脸上火辣辣的，对这么多目光一下无所适从，低头掐了掐胳膊，小声说：“现在就火化是不是太快了？”
霍敏熙就在一边，她故作不赞同的皱起眉头：“姐姐，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害死爷爷还不够，还要看着他的尸体腐烂被虫子啃噬才甘心吗？”
程琰目光一冷，霍蕊咬紧下唇，目光倔强的抬起头：“我没杀爷爷，爷爷尸体上一定还有什么线索，程琰，你要是现在就火化尸体，才是真的放任凶手逍遥法外。”
程琰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察觉到一丝异常。
如果霍蕊真是凶手，她只会支持尸体火化，尽快湮灭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怎么会反其道而行之？
难道其中真有什么蹊跷？
“姐姐，你又来了。”霍敏熙微微摇头，一副受不了她的样子，“你何必每次都来欲擒故纵这一套呢？”
霍蕊直勾勾的盯着她：“我有没有欲擒故纵你最清楚，霍敏熙，你为什么这么害怕？难道你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霍敏熙被戳中要害，目光闪烁：“我有什么可害怕的？琰哥哥，你是爷爷的孙子，你最有话语权，还是你来决定吧。”
程琰锐利的眼神看得霍蕊几乎喘不过气：“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看来你还没被关够，没受够教训。”
他略微一抬手，秦风立刻领会他的意思，示意保镖将霍蕊拉下去关起来。
担心爷爷会被火化，霍蕊心急如焚，却又不知怎样才能让他回心转意。
“就按你之前说的办。”霍敏熙转身对收殓师说，程琰却道：“不急，再等等。”
霍敏熙瞳孔骤缩，却又不敢阻止，生怕他对自己起疑心。
又过了半天，程老爷子的尸体才被送到殡仪馆，由工作人员帮他清理仪表，在举办过葬礼后，再送去火化。
霍蕊又被关了起来，也不知道爷爷此刻怎么样了，她正心急如焚，门忽然被人敲了敲，外面传来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霍蕊！”
“杜医生！？”霍蕊急忙贴到门上，他怎么知道她在这？
此地不宜久留，杜凌风来不及跟她寒暄，匆匆交代道：“程老爷子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
“什么？”霍蕊惶然的睁大双眼，身体顺着门缓缓滑落。
她还是晚了一步……
还是让霍敏熙得逞了！
霍蕊懊恼的握紧拳头，门外又传来杜凌风的声音：“不过霍蕊你放心，我偷偷联系了殡仪馆的人，让他们给程老爷子做了尸检。”
“结果怎样？”霍蕊整张脸都贴到了冰冷的门上。
杜凌风闭了闭眼，缓缓吐出四个字：“窒息而死。”
果然。
霍蕊对此早有预料，并不感到意外。
只这一点，没法锁定凶手就是霍敏熙。
但杜凌风接下来的话出乎了她的意料：“不过，他在程老爷子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皮肤组织，我已经让他拿去检验成分了，相信很快就能知道是谁的。”
“太好了！”霍蕊难掩兴奋的猛然站起身，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要挣脱而出。
一定是霍敏熙！程老爷子窒息而死，不可能不挣扎，一定是在挣扎时抓伤了霍敏熙！
听到她兴奋的声音，杜凌风微微一笑，大掌抚上房门。
能帮到霍蕊，他由衷的高兴。
“只可惜你被关在这，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杜凌风额头抵着门，脸上布满不甘。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霍蕊兴奋之情稍微褪去，宽慰了他几句，忍不住追问，“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应该快了。”杜凌风估量道。
霍蕊暗暗握了握拳，隐隐看到胜利的曙光，如何能叫人不激动？
恰在此时杜凌风的手机响了，他立刻接起，听了两句，他微微睁大双眼，向霍蕊宣布：“结果出来了！”
霍蕊还来不及追问，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