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比特犬
霍蕊没找到防身的东西，把外套缠在手臂上。
比特犬已经冲到她跟前，满嘴腥臭扑面而来，气势汹汹吓得人心脏直颤！
霍蕊一下跌坐在地，却见比特犬在离她不过咫尺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脖子上的锁链绷得极紧，叫嚣着恨不得将她撕扯裂开。
霍蕊大脑一片发白，才发现锁链另一头原来安在了墙上。
“汪！”比特犬早已饿坏，不管不顾的朝她扑来，却是无济于事，反被锁链给拽了一把。
冷汗浸透了衣衫，霍蕊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见锁链另一头竟是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她刚松口气，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天堂到地狱不过如此。
霍蕊唇角笑容惨淡，她早该知道，程琰怎么会这么好心？不过是折磨她的方式变本加厉了而已。
她眼前只有比特犬，没注意到笼子外的程琰微微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
那锁链安得十分牢靠，是专人测试过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松动？
秦风慌忙摇头，神色苍白，现在追究无济于事，他赶紧提议：“程总，现在开门放她出来吗？”
比特犬本就勇猛好斗，何况又被饿了这么多天，要是坐视不管，迟早会闹出人命！
它每往前扑一下，那连接处都变得摇摇欲坠，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令人胆战心惊。
程琰注视着这一切，霍蕊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涔涔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昏过去，却又倔强的强撑着，不肯轻易认输。
这太过澄澈的目光，不像一个杀过人的人。
“放她出来，这么死太便宜她了。”
秦风眼底掠过喜色，转身让人开门。
几乎是与此同时，连接处的锁链一下绷断，霍蕊害怕间爬上了笼子的边缘，比特犬失去束缚，立刻空中朝她一个飞扑！
霍蕊害怕的想把它踹下去，反被它一口咬住小腿！
“啊！”她疼得眼前一黑，手一松，整个人跌在地上，颤巍巍的小腿已是一片鲜血淋漓，根本令人惨不忍睹。
程琰猛地抓住笼子边缘，指骨都泛白：“还不动手！？”
众人手忙脚乱，连忙去拿枪，准备一举击毙比特犬。
比特犬调整姿势落回地面，又朝霍蕊扑去。
霍蕊连忙一个翻滚，堪堪躲开，不让自己昏过去。
眼见比特犬朝她扑过来，她这回非但没跑，反而将那只缠了外套的手主动递到它嘴里！
比特犬一口咬下，鲜血渗透外套，可见它咬得有多深。
“唔！”霍蕊闷哼一声，强忍着疼痛翻身骑到了比特犬身上！
比特犬不明所以，拼命摇晃身体想把她甩下去。
霍蕊没让它得逞，用受伤的手不断打它，每一次都下了死手。
在监狱里的一幕幕在她眼前闪回，她就不信，她还能被一只狗弄死！
比特犬嘴里很快发出惨烈的哀嚎，终究不支的倒了下去。
霍蕊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大汗淋漓、体力耗尽。
她浑身是伤，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疼痛，她再也支撑不住，一个栽倒在地。
枪被人拿来，程琰接过大步走进笼子，秦风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他一下把霍蕊崩了。
“砰砰——”比特犬身体抽搐两下，再也没了声息，自始至终程琰看都没看一眼。
他快步走到气息微弱的霍蕊身前，居高临下的目光不带丝毫喜怒。
霍蕊濒临昏厥，只有胸脯难以察觉的起伏表示她还活着。
真皮皮靴一映入她眼帘，她就吃力的想看看来人是谁。
心中已有了猜测：“……程琰？”
她刚刚听到了枪声，心头有些发憷，程琰难道是嫌她被恶犬咬得不够，准备一枪解决她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涌上她的心头。
这样也好……
自她出狱后，发生太多太多了，她也是人，也有情感，会疲倦，会难过，会伤心。
这种千夫所指的局面她出狱前就有心理准备，可没想到，还是这么艰难。
死了好，死了她就解脱了。
霍蕊颤颤的闭上双眼，静静迎接自己的结局。
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发丝之上，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做的不错。”
霍蕊恍惚间睁开双眼，疑心自己听错了。
程琰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程琰，哪有半点温情脉脉的样子？
“琰哥哥！”这时霍敏熙来到笼子附近，程琰一下站起，不赞同的瞥了她一眼：“不是让你不要过来吗？”
霍敏熙神色看似委屈，眼角却满是甜蜜。
她知道，琰哥哥是不想她看到这种场面，怕吓坏她。
比特犬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和霍蕊狼狈濒死的模样极大的取悦了她，霍敏熙心头快意，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放心不下姐姐……这是姐姐做的？她怎么这么残忍？”
霍蕊隐约听到霍敏熙的声音，连跟她辩驳的力气都没有，在生死面前，残忍算什么？
为了活下去，她做什么都愿意。
“是我。”程琰一语惊了霍敏熙，她不敢想象，这种近乎为霍蕊辩解的话竟是从他口中出来的。
他不是痛恨霍蕊吗？
“程总，现在怎么办？”秦风请示程琰，霍蕊能在恶犬底下活下来，是他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废话！备车！去医院！”程琰抱起霍蕊，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秦风面色凛然，怜悯的看了眼浑身是伤、几乎垂死的霍蕊。
这种状况要是不能送医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他不敢违逆程琰，只能让人在运送霍蕊过程中尽量小心点，别再把她颠疼了，雪上加霜。
霍蕊被送到医院，伤口还在隐隐冒血，却没人来帮她清洗伤口，更别说处理伤口。
她脸色苍白，唇瓣也一点血色没有，疼得直接昏厥过去，完全是在等死。
有程琰的吩咐，没医生敢来帮她，护士更是避而远之，只敢私底下议论霍蕊被送来时的惨状。
“你们说什么？”杜凌风路过正巧听到霍蕊的名字，心一下就提起来了，“霍蕊被咬伤了！？严不严重？算了，我自己去看！她在哪间病房？”
护士被他来势汹汹的气势吓得站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听说她是做了天大的错事才被罚成这样，程总交代过不许任何人沾手，杜医生，你还是避嫌吧……”
杜凌风不光医术好，对她们也一向和颜悦色，出了名的前途无量，她们不希望他栽在霍蕊身上。
杜凌风面色一下冷了下来：“霍蕊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清楚，什么错事都是无稽之谈，是有人栽赃陷害。”
护士面面相觑，在他又一次逼问下说出霍蕊的病房。
杜凌风转身就走，衣袖下的双拳紧紧攥住，隐约发出咯吱声响。
他就知道，把霍蕊交给程琰不会有好事！
早知如此，他豁出命也要带走霍蕊！
站在病房门口，杜凌风没有急着进去，先吸了口气，他才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