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让他们多活几年吧
武文通心里苦，三天时间来破案，这不是要人命吗？
可武文通不敢叫苦，这时候皇帝陛下正在气头上，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只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差事。
谢山虎言道：“陛下，此次章台宫刺杀一案，臣带领龙骧军救驾来迟，也有罪。”
谢山虎听陛下说宋晚词身亡，金吾郞陆丙下诏狱，皇帝受了惊吓，三法司又要忙于查案，跟祖父大人预计的结果一模一样，他简直乐开了花。
秦霸先心里很清楚，此次事件，肯定是谢家干的。
没有证据，现在也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哪怕面对仇人，他也无可奈何。
“你要自觉有罪，就是三法司领罚，现在，你们统统给朕滚！”
秦霸先说完，转身走了。
谢山虎露出一丝狞笑，哼，如此沉不住气，做什么天子呢。
天子，要静水流深，要简在帝心，要喜怒不形于色。
由于天子之怒，三法司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这次查案简直破了历史记录。
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就将所有的过程呈送到了皇帝陛下面前。
五十名刺客，都是江湖草莽。是从天南海北聚集起来的。
有东海的海匪，有龙山的巨盗，有江湖的杀手，有他国的佣兵……
总之，这些人想要查具体的底细、背景，根本不可能。
他们能够进入皇宫，是偷盗了五十套覆甲金卫的一副，偷偷潜入宫中。
而被偷盗了金甲的卫士，在事发之后，畏罪自杀。
这些卫士的家中也并没有收到钱财，由此有推断的话，这些人并不是被收买。
不过，线索倒是并没有全部断掉，大理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青 楼那边得到了一条线索。
其中一人曾多次跟青 楼女子有关系，根据那名女子的提供的信息，说他有一次欠了嫖资，送给她一款鱼形玉佩。
再根据这个鱼形玉佩，他们在城东找到一个庄园。
庄园的主人，名叫鱼斐，此人面对大理寺的官差，交代了事情的所有过程。
说是祖上三代忠臣，都是言官，谏言皇帝得失，是他们祖上的规矩。
到了他父亲这一代，不再做官，开始经商，再跟杭州宋氏的比拼当中落败，从此家道中落。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一些余财的。
鱼斐想要重新做官，考了三次都不曾中进士。后来听闻皇帝陛下被宋晚词这个商人之女迷惑，不思朝政，不理国法，再加上又是仇人之女。
于是，鱼斐散尽财产，收买了这五十名刺客，到章台宫去刺杀宋晚词。
说完之后，鱼斐自知死路一条，便吞毒自杀。
看到这个答案，秦霸先并不满意，但是目前所有的证据证明了这个事实，所有的逻辑也都通顺，他不满意，也牵扯不到别人身上。
“既然如此，那朕就让你们给爱妃赎罪吧！”
很快，帝京城张贴告示，圣旨有四道杀令：
“诛灭鱼斐九族！”
“菜市口斩杀五十多名禁卫军的首领、校尉、覆甲金卫！”
“菜市口斩杀三百多名宫中的太监、宫女！”
“江湖颁布禁武令！学武到官方的场馆学习，要登记在册，凡官方没有备案的武人，一律绝杀！”
这是帝京城的老百姓，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被杀头。
而江湖人士，也开始惶惶不可终日。
想要不被绝杀，就要到官府去备案，领符牌，这样自己是哪门哪派，身份、师承等在官方全部透明化。
哪些作乱的匪盗、贼寇，遭到了官府一次又一次的剿灭。
一时间，秦霸先这个之前在百姓眼中，只是一个贪图酒色的腐朽皇帝，变成了残暴的暴君皇帝。
可，那有怎样？
秦霸先根本不在乎，他要的，就是给自己的妻子复仇！
别人都只是因为皇帝陛下残暴，实际上，秦霸先并不只是在泄私愤。
斩杀的那些校尉、将官、太监、宫女，多数都是由鬼影十八侦查出来的，谢氏、王氏或安排、或收买的心腹和眼线。
皇宫这次算是重新梳理了一遍，新上任的十三名校尉，都是鬼老从鬼影十八的候补军中挑选出来的忠心之士。
而给章台宫安排的太监和宫女，也都是高湛精挑细选的可信任之人。
秦霸先亲自接见了这些人，言道：“朕只说一句话，你们是朕的护卫，是朕的宫女、太监，在这座皇宫里，在整个大秦帝国，你们只能忠于朕。”
“若谁敢背叛，你们的下场就是，被诛灭九族！”
所有人都跪地效忠。
这些将校都是鬼老从军中挖掘的人才，他们皆是寒门出身，想要建功立业，却被打压的无所适从。
现在皇帝陛下给了他荣耀，给了他们权力，给了他护卫之责，给了他们更多的金钱，他们只有效忠，只有感恩戴德。
那些宫女太监也是如此。
这些退下之后，鬼老再次出现。
“鬼老，查到了哪些东西？”秦霸先不相信三法司递交的答案，所以派鬼老亲自去查。
果然，鬼老不负众望。
“陛下，这场刺杀，确实完美，所有的证据链、逻辑也都没有丝毫破绽。”
“老奴从另外畏罪自杀的五十名覆甲金卫那里，还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那些人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还有那个鱼斐，祖上是言官没有问题，只是到了他这一代，早已经败光了家财，这五十名刺客他就是卖光所有的家产，也雇佣不起。”
“由此可见，此人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
这些都在秦霸先的意料之中，他点了点头：“鬼老，看来这次对手确实布置的很详细。”
“罢了，此事就此作罢。对手不用查，也不外乎那几个人。此时，朕还没有到跟他们撕破脸的地步，朕现在手里的实力，尚且不足以跟他们抗衡。”
“姑且，让他们再多活几年吧。”
鬼老听到这话，他心甚慰。
鬼老是看着秦霸先长大的，是他的半个师父，半个玩伴，甚至说半个父亲都不为过。
之前秦霸先胡作非为，他多次劝解无果。现在看到秦霸先成熟，又沉得住气，他老怀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