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能跪
“爸爸，你在哪儿呀？丁丁觉得快要死了。”
“他们打我，也打妈妈，也打爷爷和奶奶。爷爷和奶奶都生病了，很重很重的病。爸爸，丁丁好想你呀。”
“他们打我的时候说爸爸死了，妈妈说爸爸没有死，是去很远的地方打坏人去了。爸爸，这儿的坏人那么多，为什么你还要去很远的地方去打呢？爸爸，我知道妈妈也好想爸爸。好几次我都看见妈妈捧着爸爸的照片躲起来哭。”
“爸爸，妈妈说丁丁已经是个大人了，大人要坚强，不能哭。爸爸，丁丁很坚强，他们打丁丁的时候，丁丁没有哭。但丁丁真的好害怕，好多血……”
“爸爸，你快回来吧。救救丁丁和妈妈，救救爷爷和奶奶……”
“小兔崽子，还敢玩手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这是一段语音留言，留言最后被一个粗暴的男声打断，戛然而止。
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强忍不哭的声音，每个音节都像钢针一样，深深刺痛着王布衣的心。
身穿洗的发白迷彩服的王布衣，拿着手机，浑身微微颤抖，一股如火山喷发之前的气势，压抑的天机殿内外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我天机军为国死战，护国安宁！他们却欺我父母，欺我妻儿！欺人太甚！来人……”
王布衣一声怒喝。
“王！”青龙卫躬身上前，单膝跪倒。
“备机！回国！”王布衣的眼神凛冽，一道道杀意如同实质般的喷发而出。
“是！”
青龙卫躬着身迅速的退出天机殿总部。
天机殿的王怒了！王的怒火，没有谁能够承担的起。
大灾变之后，为了将战场拒于国门千里之外，龙国加封王布衣“龙帅”之职，让他领一批精英型超级战士，在域外成立天机殿。
六年，王布衣的天机殿，在域外战场杀出了赫赫威名，打趴周边十几个国家，威震海外那些对我国虎视眈眈之辈。
但对国内和王布衣的家人来说，王布衣却从此整整失踪了六年，下落不明……
一架歼击机破空而起，直插云霄。
“快！”王布衣脸色冷峻。
歼击机的时速很快上升到了极速，保持在3600公里每小时，处于完全负载状态。
“快！”王布衣目视前方云海，面无表情的再次命令。
“是！”青龙卫额头冒汗，咬咬了牙，推杆再次向前推动。
4000公里每小时！
歼击机如同闪电般的在云海中一闪而过。
……
临川市一个破败不堪的小院子里，乱槽槽的堆满了各种废品袋子。
唐小嫣正努力的将这些袋子抱向一辆停在院外的三轮车，不时还剧烈的咳嗽一阵。
一个精瘦的老头一边计算着废品数量，一边偷偷将一包食物塞给唐小嫣。
“嘘，别声张。被他们看到，我是要倒霉的。”精瘦老头一边回头，一边有些心慌的低声提醒道。
唐小嫣默默藏起食物，眼圈泛红。
“唉，造孽啊……”精瘦老头叹着气。
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就靠这么个姑娘一个人撑着。如果没有这姑娘，这一家老小估计饿都饿死了。
但很明显，这姑娘也撑不了多少日子了。
装完车，老头开始计算金钱数额。
此时，远处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五个年青人走了过来。
五人故意将前衣襟敞的很开，露出乌黑的黑龙纹身，满满的将胸前占满。
“老头，钱交给我。”看起来像五人领头的青年叼着烟，从老头手上将钱抢过去。
钱皱皱的，全是五块一块的纸币，还很脏。
老头不敢多事，低头推起装满废品的三轮，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龙爷，您行行好。我们家两位老人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吃口热乎的了。再吃不上东西，二老的身子骨可能就撑不住了。求求您，这是救命的钱啊。”
唐小嫣眼巴巴的看着龙爷手里的碎钱，哀求着。
被称为龙爷的年青人，嫌钱脏，用两只手指捏着钱。
这些钱，总共加起来也不过才三十多一点。
三十几块钱，在正常人眼里微不足道；但在唐小嫣眼里，却是一笔可以维持他们一家人活下去的巨款。
只要能活下去，唐小嫣坚信就一定有希望。
“想要钱？”龙爷咬着烟蒂，眼里全是饥讽。
唐小嫣渴望的点点头。
“两个老家伙快不行了？”
唐小嫣默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龙爷很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
据说这个女人得了肺痨，才能一直被留在这儿自生自灭。不然的话，以这女人的姿色，早就被拉走了。
就现在看，这个叫唐小嫣的女人瘦是瘦了点，脸色也蜡黄。但架不住骨头清秀，病都能病出一股子让人想咬一口的念头。
龙爷吞了口口水，收起心底泛起的各种杂念。
“想要钱，也不是不可以。”龙爷拖长着尾音。
唐小嫣已经黯淡下去的眼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来，给爷几个每人磕一个！说不定爷一高兴，就将这些破烂赏给你了。”龙爷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甩了甩手里捏着的零钱。
跟龙爷一起来的四个青年也哄笑了起来。
唐小嫣咬了咬嘴唇，犹豫不决了会之后，膝盖微微的弯曲。
“不能跪下！咳咳咳！”一阵虚弱又暴怒的声音，由小院子里传出来。
唐小嫣已经弯曲的膝盖，瞬间绷直。
龙爷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眼冒凶光的看向破败的院子里。
院中，简易棚的门口，一位极为虚弱的老人须发皆白，双手撑着一根弯曲的胳膊粗细的树枝，怒目圆睁，颤颤巍巍的站着。
老人的身边，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小女孩，牵着老人的衣角并排而立。
小女孩的皮肤有些发黑，一幅营养不良的样子，下巴已经瘦的削尖。但小女孩有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这双眼睛，没有一丝半点的杂质，仿佛所有的杂质都能被这双眼睛过滤掉。
小女孩将老人的衣角紧紧的拽着，微微颤抖的手说明她很害怕。但她的眼睛里却看不到半点畏惧。
“妈妈，不跪。丁丁帮妈妈，妈妈不怕。”
唐小嫣的眼泪如决堤般喷出。
“老东西，你想找死吗？”龙爷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