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妈咪,爹地找你
抓了钥匙冲下楼,车头调转,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直接驶向时宅。
时宅奢华的门被她一脚踹开,被她带入的冷风空气里盘旋,嘶吼,似要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沙发里坐着的中年男人纹丝不动,冷冷瞥了她一眼,嘴角勾出冰冷的勾子,“终于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时隔五年,再次相见,时欢心里盘踞着毒蛇一般的恨,“阿奶虽然与你无血缘,到底也养了你那么多年,虎毒不食母,你的心当真比蝎子更毒么?”
时权盯着她,目光很冷。
男人旁边的白玉兰溢着笑走过来,“欢儿,阔别了六年的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何必这样鼓鼓囊囊的,都是一家人。”
时欢眸光凌冽如刀,“六年前,在你们设计我的那一刻开始,我时欢此生再无亲人。”
“混账东西,什么混账话,白养你了。”
荼杯从时欢耳朵边砸过去,如果她刚才不躲开,脑袋一定头破血流了。
望着一地的碎渣,时欢勾了勾唇角,呵地冷笑一声,“你们养了我二十年,我想,我已经用后半生的幸福,以及骨肉分离的痛苦,全数还清。”
白玉兰心里暗自一惊,倒抽了凉气,瞟了面色冷硬的时权一眼,咽了口口水,语重心长,“欢儿,你在说什么呢?我都给你解释过了,一切都是你姐姐鬼迷了心窍做下的,与我与你爸爸无关呀!”
“我们只希望你代替姐姐,好好与傅厉霆生活,只要你不离婚,我与你爸以后什么都会顺着你。”
为了达到目的,白玉兰放低身段,尽量着好话。
“时至今日,你觉得,我需要你们的怜悯与同情?我时欢稀憾你们的爱?”
指尖点开一段音频。
凶神恶煞的男人声音,“说吧,交待一下,六年前,你是怎么设计你时欢的?”
接着,是时浅抖抖瑟瑟,有气无力的声音,“不……能……怨我,我……知道她恨我,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太爱傅厉霆了,为了他,我可以牺牲所有,包括……我亲妹妹的幸福,甚至她的命,这辈子,我无怨无悔……”
薄寒的男音打断:“能说你狼心狗肺吗?”
“是,我是狼心狗肺,可这一切都是因为命,谁让她比我懦弱,比我倔强,爸妈就是喜欢我,出生那一刻起,就已注定,像绿叶一样,她只能衬我这朵娇艳的花朵,我很感谢母亲,给我出的这个主意,借她的肚子生孩子……”
‘啪’,一记凶狠的耳光煽下去。
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音频已断掉。
“时欢,你从哪儿揉合的音色,竟然给你姐姐的一样?”
白玉兰哆嗦着唇,身体已在一寸寸变凉。
时欢的眸子,寒风凛冽,“时浅临死前,我让人去医院找她,这是她亲自说出来的话,这一切,你都参与了,因为,你讨厌我不听你的话,不像她一样是布线玩偶。”
即便是知道了真相,时权也像尊冰雕一样坐在那里,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时欢的心冷到骨子里。
“今后,等我找到阿奶,你们就下地狱吧!”
撂下狠话,时欢迈动修长笔直的腿,大踏步走出时家大宅,留给了时权夫妇冰冷强势的身影。
白玉兰睨了眼旁边的男人,几步冲到门口,朝着冷硬的背影喊,“我怎么知道你阿奶在哪里?什么玩意儿,真白养你白疼你了。”
疼过人家吗?
“莫名其妙,神经病。”白玉兰怒骂着,回眸冲沙发上的男人微微一笑,拿水杯倒水,递到男人面前,“老公,喝水,别理她,从小就没浅浅电话。”
百密难有一疏,时浅那小贱人竟然在咽气前把她给供出来了。
真是大意失荆州。
只是,时欢这小贱人几时变得这样强势的?
时欢开车,火速离开时宅,黑色慕尚驶入依云首府车库,车子熄火,时欢跳下车时,总觉得有道目光如影随形跟着自己,待她站定回头,四周安宁一片,似乎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拉门入主卧,床头柜开了盏小台灯,蜜柔的灯光笼成了小圈,照亮了黑暗小角落。
手机玲响,手机夹在肩膀与脸之间,拿卸妆水卸妆,眼尾瞥了眼窗玻璃上晃动的人影,毫不客气道,“傅厉霆,我什么也不要,只要傅聿,明早八点,民政局门口,不见不散。”
话刚出口,时欢就感觉对面的空气如狂风袭卷了过来,嗖嗖的低气压直钻鼻孔,心脏开始一下下疯狂跳动。
昨天在医院,她说得不够仔细,今天算是正式通知他了。
对面的男人,黑色瞳仁早已掀起飓风狂浪,沙沙的声线冷骜似想震碎人心魂,“时浅,别不自量力,要离可以,这辈子,傅聿必须得姓傅。”
他是哪根筋搭错了,鬼使神差的打电话给她,只是想解释医院夜宿门事件。
男人都是占有欲极强,大男人主义的生物。
知道他担心什么,时欢拍胸脯保证,“放心,这辈子,我不会再结婚,聿儿就是我的一切,你那么优秀,大把的女人想为你生孩子,傅厉霆,你就放过我们吧!”
女人的急不可耐终是点燃了傅厉霆内心压抑的怒火,话像是从牙缝里一字一字迸出来,“从没喜欢过我?时浅,敢情你这么多年来,全是作戏,别让我知道那男人,否则,除了会把你千刀凌迟外,时氏以及时家所有的人都将成为你牺牲品。”
啪……
果绝干脆,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