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羞辱

　　风璃月失明后被关进了天牢，楚秋白再也没过问过她。

　　狱卒有了千秋月的指示，用铁链将风璃月捆起来，关进了最潮湿最狭小的一间牢房。

　　陪伴她的，只有蟑螂老鼠，还有无休无止的鞭刑，发馊的饭菜。

　　没几日，身体刚刚恢复一点元气的风璃月被折磨得没了人形，浑浑噩噩。

　　但始终，她都提着一口气。

　　她不甘心！

　　眼瞎了无所谓，只要有一口气在，她不相信自己没有机会向楚秋白证明清白。

　　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他的手里！

　　一月后。

　　昏暗的牢房内，瞧着匍匐在地上，和一群老鼠在抢饭吃的风璃月，楚玉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他和月儿是青梅竹马的好友，本是穷得家徒四壁，后来在月儿的帮助下，去学了几年武艺，后来被当时还只是太子的楚秋白带入皇宫，成了影卫。

　　听闻月儿的事之后，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才在今天有机会来看她。

　　“月儿！”楚玉扔下手里的剑，蹲下去扶住了风璃月。

　　她的双眼蒙上了一层白纱，隐约还能看到纱下的模糊血肉！

　　风璃月一怔，扔掉手里盛饭的残破瓦片，面向声音的地方，不确定地出声，“楚玉……楚玉哥哥？”

　　声音轻弱，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嗯嗯！是我！”楚玉忍住心中的痛惜，重重点头，“对不起，我来晚了！”

　　风璃月被血污染满的脸上滑过一抹惊喜，摸索着攥住了楚玉的手，“楚玉哥哥，你可有我父亲的消息？”

　　楚玉脸上的不忍更甚一层，岔开了话题，“月儿，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风璃月脸上的期待一点点消失，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楚玉哥哥，你从来不会欺骗月儿……你告诉我，我父亲他……”

　　好不容易撑起来的身子，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下去。

　　楚玉连忙扶住她，声音哽咽道，“在你被夺去双目打入天牢之后，右相大人就死在了牢里……右相府被抄家，后来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闻言，风璃月僵住，像是石化了一般，没有反应。

　　良久，她突然抱住脑袋发了疯般地嘶吼，“不！不！楚秋白，你不可以对我这么狠！不可以！”

　　我风氏父女对你一心一意，你怎可如此忘恩负义！

　　怎可如此残忍！怎可！

　　“月儿，月儿……”楚玉心疼地不知所措。

　　风璃月一把推开他，挣扎着就要起来，拉动着身上的铁链哗啦啦作响，“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一声比一声歇斯底里，似是耗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

　　楚玉连忙一把抱住她的身子，“月儿，你冷静点！万万不可胡言乱语！你只有好好活着，才可以为相爷洗清冤屈！”

　　洗清冤屈？

　　风璃月自嘲地笑了，笑得那般无力，那般凄绝苍凉……

　　她还有机会吗？

　　她好悔！

　　好悔这么多年的倾心付出，好悔当年跪了三天三夜才说服父亲把她嫁给楚秋白，更悔把为朝廷忠心耿耿的父亲也牵扯了进来……

　　她该死！该死！

　　风璃月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攫住，疼得浑身颤栗。

　　“既然杀不了他，就让我去死！”风璃月想要推开楚玉，楚玉却更紧地禁锢住了她。

　　她看不见，此刻的楚玉，脸上出现了越来越不正常的红晕！

　　他只觉浑身燥热……风璃月说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一把将她扑倒在了地上。

　　“楚玉……你……”风璃月反应过来之后，惊诧无比，瞬间冷静下来，用力去推他，“放开我！“

　　“月儿，月儿……”楚玉已然没了理智，贪婪地将脑袋埋进她的胸口。

　　楚秋白和千秋月刚走到牢房门口，就看到了牢房里这火热的一幕。

　　“哎哟，皇上！咱这是打扰别人好事了！”千秋月虚虚地捂住眼睛，嘴角却勾起一抹阴毒的弧度。

　　楚秋白怒火中烧，凌厉的眸子里瞬间只剩下如刀锋般的冷怒，毫不犹豫地捡起被楚玉扔在地上的剑，狠狠地朝地上的两人刺去，“奸夫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