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月节克之
谢晓峰有些无语道:“这就是新医学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了,从中医的角度来说,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每个人得病的病机也有各自的不同,怎么能为了某一个人吃鸡蛋而过敏,就认为所有的人吃鸡蛋会过敏呢?”
林佳明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至少能避免很多人的疾病加重。”
许茗微笑道:“林医生,其实对于人体来说,正常健康的人体,吃很多东西是百无禁忌的,但是有人病了过后,体内的确会产生不能接受一些特殊食物的环境,比如有些人不能吃虾、蟹,那是因为体内本来有寒、有人不能吃鸽子、不能吃鸡、那是因为体内有虚火,总之,针对每一个病人的时候,一刀切是不友好的。”
林佳明面露难色,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都是学习新医学的,哪里能分清病人哪些有寒,哪些有热呢?而且你说虚热,我们就更不懂了。”
谢晓峰点头道:“是的,中医的这些寒热辨别,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掌握的,但是简单的来说,还是能够知道一些大概,比如伤寒论第11条说‘病人身大热,反欲得衣者,热在皮肤,寒在骨髓也,身大寒,反不欲近衣者,寒在皮肤,热在骨髓也’,就是从病人的主观感受上去分辨病人体内的寒热,医者不能被病人的客观外相而迷惑,还有通过脉象也能很好的掌握病人体质。”
“说到脉象。”林佳明来了兴趣,说道:“我们把脉都是为了数病人的心率,摸脉真的能摸出东西来?”
谢晓峰点头道:“当然能,肺朝百脉,身体五脏六腑,由内至外,甚至躯干上下都是能从脉摸出来的,不过这需要参照医书并积累经验,才能获得极佳的手感。”
旁边一些医生也非常的好奇,因为若说中医神秘,脉法确实是再神秘不过了,他们总是能在一些传记、传闻、电影电视中看到中医根本不和病人交谈,只靠把脉便能说出病人身患何病,还能一决生死之期。不过想来也是艺术加工和杜撰的罢了。
其中就有一个医生问出了心中所想:“谢医生,电视里看到的那些神医,只凭把脉,便能够知道病人得了什么病,还能够活多久,是不是真的?”
谢晓峰道:“影视剧肯定有艺术加工的成分,但是好的医生通过对病人的望诊、闻诊,再结合脉诊,是很可能判断出病人的疾病的,脉分寸关尺,又分浮中沉,你们应该听到过叫做三部九候,而左关肝胆,右关脾胃,左寸心小肠、右寸肺大肠,左尺肾膀胱,右尺肾命门,这些都是千古定论,浮部候皮肤经络、中部候六腑、沉部候五脏,一旦搞通这些东西,脉象有了信息,再结合望闻诊,是能够知道一些疾病的。不过,四诊应该合参,方能相互印证论断,这更加稳妥。”
“能摸出还能活多久么?”那个医生再次问道。
谢晓峰点头道:“摸出时间是不可能的,但是能够从摸到的脉象信息来判断病人预后,一般决死证是能够通过当月二十四节气对该病的气候克伐计算病人还能活多久的,只不过这个又涉及天干地支与五行生克,一时半会是说不明白的。”
“真的?”几个医生同时惊讶起来,因为他们所知道的决死证在新医学里面一般都属于晚期癌症之类的疾病,能够判断病人还能活多久,那都是通过大量的病例积累下来的经验,并不是靠通过什么计算得出的。
“当然是真的!”谢晓峰肯定的点了点头后说道:“关于脉法与望诊的详细信息,其实你们可以去看看《伤寒杂病论》里面的《平脉法》,里面讲得很详细,我就不多说了,再请出下一个病人吧。”
林佳明也发现大家的求知欲实在是太高了,都影响谢晓峰的会诊了,便招呼众医生停止发问,接着请出他准备好的病号。
谢晓峰和许茗又接着诊断了六七个病人,这几个病人的病症其实也还简单,不似第三个病人那样的不好找切入点,无外乎一些表不解,内有热毒之类的病因,所以解决得比较快,病人在听了谢晓峰和许茗的辩证对话后,也都对自己的疾病有了很大的信心。
将所有病号看完,时间接近中午,谢晓峰和许茗起身活动了下身体,便向林佳明提出了告辞,因为他们已经计划好了就今日晚间到达江油市,第二天好开展道地药材川乌、附子、天雄的勘察工作。
看完病号,林佳明的心中却是万分的震撼,今天他挑选的十个病人,其实都是一些病了很久的病人,昨夜他连夜查看了不下150个病例,才精心挑选出来的,挑选的条件包括久病、原因不明、查明原因而不能起效等等,但是看今天谢晓峰和许茗的诊病过程,每一个病人都分析出了条条是道的病因病机,虽说林佳明不懂那些病因病机究竟是不是有道理,但人家两人却是信心满满的,哪像自己在医院里诊病的时候,很多时候不确定,只能用一些对症的药物去试试,有效便是对的,无效只能换药。
这些疑难病在中医眼里真的是那么的条理清晰么?这些疑难病真的是谢晓峰和许茗所说的并不严重么?
林佳明知道谢晓峰有了行程安排,便不好再继续留他俩,众人互道再会,便送了谢晓峰两人下楼,直到特能拉开出医院,众医生才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各自回工作岗位去了。
林佳明一路走一路却是在想:新医学里面那么几百种的皮肤病名,在中医里面也就那么几种,要是如同谢晓峰用什么什么证的方式来描述的话,大不了也就十几种证,却涵盖了各种疑难皮肤病,难道这就是谢晓峰说的对证下药么?因此才有了中医里面的“异病同治”、“同病异治”?
如果能够这样简单的治病,我那八年的医学学习生涯,究竟学到了些什么啊?我真的是不是应该学习一下谢晓峰说的那个《伤寒杂病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