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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释放悲伤

书名:灵魂归宿本章字数:2015

第五章 释放悲伤

我的眼睛不只是看起来的那么悲伤-他们完全没有生命和希望。 甚至克雷先生临死时的眼睛也没有那么失落。 我现在知道特鲁斯卡说,活着的人也可能死了是什么意思了。

“拉顿不想要这个,”我盯着镜子里的空洞的眼睛,她在我耳边喃喃地说。 “他热爱生活。 他希望你也喜欢它。如果你不停下来,它会变得更糟, 如果他看到这种活生生的但死一般的凝视,他会怎么说? ”

“你必须让你的眼睛充满喜悦,如果不是喜悦,那就是悲伤和痛苦。 即使是恨也比空无一物要好。”

“克雷先生告诉我,我不能把我的生命浪费在恨上,”我立刻说,并且意识到这是我到达马戏团后第一次提到他的名字。

“克雷先生,”我又慢慢地说,镜子里的眼睛皱了起来。 “克雷先生,”我叹了口气。 “拉顿,我的朋友。”我的眼皮在颤抖,眼泪在边缘聚积。 “他死了,”我呻吟着,转身面对着特鲁斯卡。 “克雷先生死了!”

说完,我扑进她的怀抱,双臂抱住她的腰,哭了起来,终于找到了眼泪来表达我的悲伤。 我哭了很久,哭得很厉害,太阳又升起来了,我才哭出声来,滑到地板上,特鲁斯卡把一个枕头塞进我的头里,在我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哼着一支奇怪而悲伤的曲子。

三月寒冷而干燥——星光点点的夜晚,霜白的黎明和湛蓝的白天。 怪诞马戏团在一个靠近瀑布的大城镇演出。 我们已经在那里呆了四个晚上,再过一个星期我们就出发了——许多游客和镇上的居民都来看我们的演出。 在我第一次在特鲁斯卡的帐篷里哭泣后的几个月里,我为克雷先生哭了很多。 这太可怕了——只要一想起他,我就会大发雷霆——但这是必要的。 渐渐地,我的眼泪减少了,因为我开始接受我的损失,学会了忍受。 我有很多朋友帮忙。 特鲁斯卡、高个子先生、汉斯、科马克、埃弗拉和梅拉都跟我谈过艰难的日子,和我一起讨论克雷先生,轻轻地引导我回到正常状态。

 一旦我和哈卡特和好,并为我对待他的方式道歉,我比任何人都更依赖小矮人。 我们一连好几个晚上坐在一起,回忆着克雷先生,回忆着他的个人怪癖、他说过的话、他喜欢的表达方式。 哈卡特的噩梦又来了。 当我们刚开始探险的时候离开吸血鬼山时,他正忍受着痛苦的梦境,梦见荒地、填满柱子的坑和龙。 

蒂尼先生说,除非哈卡特在他死前和他一起去找出他是谁,否则他的梦境会更糟,但是哈卡特选择陪我去寻找万帕之主,后来, 埃文娜帮助我停止了他的噩梦。 

但是巫婆说这只是暂时的解决办法。 当梦境重现时,哈卡特必须找出关于自己的真相,否则就会被逼疯。 他尽可能地保持清醒——小矮人不需要太多的睡眠——但是每当他打瞌睡时,噩梦就会席卷他,他会在睡梦中痛打和尖叫。 他已经到了睡觉时必须被绑起来的地步——否则他就会跌跌撞撞地穿过营地,猛击想象中的怪物,破坏他所遇到的任何东西。

经过五天五夜之后,在我们最近的节目结束时,他睡着了。 我把他绑在吊床上,用结实的绳子把他的胳膊绑在两侧,坐在他旁边,他一边翻来覆去地呻吟,一边擦着额头上绿色的汗珠,擦去他那没有眼睑的眼睛。

最后,清晨,在几个小时的尖叫和紧张之后,哭声停止了,他的眼睛清澈了,他微微一笑。 “你现在可以解开我了。”我解开了绳子。 

“这就是拖延时间的麻烦。”哈卡特叹了口气,从吊床上摇了起来。 “我把噩梦推迟了一段时间,但是我睡得更久。”“也许你应该再试一次催眠术。 我们做了所有能想到的事情,来减轻哈卡特的痛苦,询问马戏团里所有的表演者和工作人员,如果他们知道治疗噩梦的方法。 泰尔先生试图催眠他,特鲁斯卡在他睡觉的时候对他唱过歌,哈卡特在他头上擦过一种难闻的药膏——都没有用。 ”“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忙——蒂尼先生。 如果他回来并告诉我如何找到我是谁,梦想将有希望停止, 不然。。。”他摇了摇头。

哈卡特用一桶冷水洗去汗水后,陪我到泰尔先生的车里,了解我们今天的日程安排。 自从我们和马戏团联系上,搭帐篷,修理坏了的座位和设备,做饭和洗衣后,我们一直在做各种各样的零工。 我告诉他我不想——如果没有克雷先生站在舞台上,我会觉得很奇怪。

当我们去上班的时候,高先生正站在他的面包车的门口,满面春风,他的黑色小牙齿在清晨的阳光下暗淡地闪闪发光。 “我昨晚听到你在吼叫,”他对哈卡特说,“对不起,”哈卡特说,“别这样。 我提到这件事只是为了解释我为什么不马上带着这个消息来找你——我想最好是让你睡觉。

以我的经验来看,意外的消息往往是坏消息而非好消息。 他们昨晚很晚才到,一直在不耐烦地等着。他走到一边,招手让我们进去。哈卡特和我对望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进来了。 我们俩都没带武器——我们和怪诞马戏团一起旅行的时候似乎没有必要——但是我们把手握成拳头,准备好了如果我们不喜欢我们的“游客”的样子就出手。

一次,我们看到这对情侣坐在沙发上,我们的手指放松了,我们兴奋地蹦跳着向前走。

 “爱丽丝! 你在这里干什么?”黛比和警长爱丽丝站起来拥抱我们。他们只是穿着裤子和毛衣。 自从我上次见到黛比以来,她一直在剪头发。 它很短,紧紧地卷曲着。 我认为这对她不合适,但我什么也没说。

“你好吗?”黛比问。 她静静地打量着我的眼睛,打量着我。 “虽然很粗糙,但我已经熬过了最糟糕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