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后的老人
我转身去看是谁来了，却被灿烂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睛。 我遮住眼睛，看见一个拖着脚步的人走近了。
不速之客在我身旁停了下来，我抬起头，看到一个气喘吁吁的老人站在我身旁。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也没来得及走开，他就坐了下来：
‘太热了！’ 他一边咳嗽，一边趴在地上，“我正要站起来时，他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尽管天气很热，我还是看到他穿着冬天的衣服——厚厚的裤子、靴子、厚厚的大衣，甚至还有帽子和围巾。
我看着他那苍老的脸，一颗厚厚的汗珠顺着他那皱巴巴的额头，顺着鼻梁往下淌，挂在鼻孔里，摇摇欲坠。
当我盯着看，除了看那过多的落差，他用他外套的脏袖子把它擦掉，然后闻了闻。
‘天气暖和，’我温顺地说，最后记着回答他的问题。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他一边取下布帽，一边用颤抖的手抚摸着粘在他汗湿的头皮上发黄的银发，“什么？” 我礼貌地问，强迫自己延长与一个角色的谈话，这个老人让我每一秒都在变得越来越谨慎。
那人向我靠过来。“‘我想这是结束了。’‘结束了什么？’”老人停了一会儿，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在听。
我试图抽离他，因为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干燥的气味，似乎是好多天没洗澡混合而成的气味，飘向我。
他悄悄地说，“我极力控制住自己，不笑出声来，但脸上还是绽放着笑容。 虽然我希望那个人不会太冒犯我，但我希望他能理解并接受我的怀疑，让我一个人呆着。
”“没关系，儿子，”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怀疑，我不能怪你。”“我坐在那个人身旁，一言不发地想着怎样才能摆脱他，我很快就相信灿烂的阳光晒黑了他的大脑和他饱经风霜的皮肤。”“那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呢？”
我问。 我立刻后悔了，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坐在老人身边的每一秒钟都在担心
“我对我们的谈话也有一种本能的反应——我确信，是衰老而非直觉决定了这个人的思想和想法。
我转过身，朝公园的大门望去，希望能穿过大门，回到办公室。 我感觉到那个人在盯着我的后脑勺，出于怀疑，我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当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一样多时，’他继续说，嗓子又哑又干，‘你就知道了。’
他停下来，用一只颤抖的手擦了擦汗湿的额头。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我认为它不会停下来，”
我抗议道，“别傻了，它必须停下来。 那人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要求我提供证据来支持我的评论。
“显然，我找不到，”“我不知道是我对老人的谨慎还是他对我说的那些话突然使我跳了起来，回到了办公室。 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虽然这本身并不足以证明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但足以敲响我心中的第一个警钟。
我越想越觉得他的话是真的。 他的声音中有一种令人害怕的诚实和可信，当我走开的时候，他在我后面喊道，“‘别走，孩子。’ “我还没说完。”“我不想再听了。”“我得回去工作了，”我回头大叫。
“很高兴和你谈话.”“别在那儿浪费时间了，”他声音沙哑而疲倦地喊道. ”“我走开的时候，我不禁想到这个人在某种程度上是多么正确。
即使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我又要活上七十年，每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直到我老得不能享受剩下的时光时才设法逃脱，这又有什么道理呢？
我回想起昨天和许勇的谈话，意识到他的评论是多么敏锐，“我紧张地回头看了看，以确保那个人没有跟着我回到办公室。
想到有一天我会像他一样，比想到世界末日更使我害怕。 这就是我所期待的吗？ 我最终会不会放弃我的终极职业，在公园里骚扰别人，还是注定要在潮湿肮脏的公寓里等一辈子？」。我意识到那个人是对的。 我现在应该出去，享受生活，过好每一天。
明天呢？ 当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早晨的宁静已经被疯狂的工作所取代。
我的桌上里堆满了要填写的合同和要签署的文件，似乎没有一个工作人员能够不先把它们交给我就解决哪怕是最简单的问题，
“我下定决心要收拾我的桌子，这样我就可以早点睡，但整个下午我都忍不住想着我的午餐经历。
伊想到在这不自由的办公室里我就浑身的不自在。然而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不可避免地被困在这个文明体系。
我愈想愈相信，没有我，制度也能生存，没有制度，我也很难生存」，我的努力是徒劳的，我自己也陷入深深的忧郁，终于在晚上八点多才离开办公室。
“星期三早上，我带着和前一天晚上一样的心情去上班。 酷热和不想回办公室的强烈愿望使我在令人窒息的夜色中辗转反侧了好几个小时。
当我醒着躺着的时候，我又一次注意到在黑暗中的温度和白天一样高——太阳的消失再一次没有像平常那样对世界起到降温的作用了。
我在开着的窗户旁边坐了一会儿，俯视下面的街道。 当我在窗台上休息，看着一些小人影在我下面徘徊时，我真希望自己能在家里，坐在我新找到的最喜欢的位置上，坐在我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罐冰凉的啤酒。
我想，如果发薪日后我有多余的现金可以投资，那么我绝对值得购买当地一家啤酒厂的股票。 他们似乎在做别人在热浪中做的事的两倍，”
他说，“在办公室里并没有那么多的事要做，要不是有个顾客打电话来，决定要见我，我早就回家了。 我不禁想到，在这样一个晴朗的日子里，如果有人宁愿走进我那狭窄的办公室，也不愿呆在外面，那他一定是个工作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