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曾经,我们有十万多,”
他们的血是热的、咸的、好的。 我们有几瓶人血来维持我们的生活——吸血鬼需要有规律剂量的人血来保持健康,尽管他们更喜欢直接从静脉中采血,但他们可以把血装进瓶里储存起来——但我们尽量少喝,以防万一。
中转站是山洞或地下洞穴,存放人体的血瓶和棺材。 它们是吸血鬼可以藏身一两天的地方。 他们并不多——从一个中转站到另一个中转站花了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而且其中一些中转站自从克雷最后一次来到这里就被动物接管或破坏了。
“他们怎么会允许进站,却不允许穿鞋或绳索?”有一天,当我们在火边取暖,一边烤鹿肉(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生吃的)时,我问克雷。“中转站是七百年前我们和吸血鬼战争后引进的,”他说。 “我们在与吸血鬼的战斗中失去了很多氏族,人类杀死的人更多。 我们的人数少得可怕。 为了更容易到达吸血鬼山,中途设立了中转站。 有些吸血鬼反对它们,从不使用它们,但大多数人接受它们。”
“有多少吸血鬼?”我问。“在两千到三千之间,”他回答。 “大概有几百个吧。”我吹了声口哨。 “太多了!”“三千没什么,”他说。 “想想数十亿的人类。”“比我想象的要多。”
“曾经,我们有十万多,”克雷说。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的数量很大。”“他们怎么了?”我问。“他们被杀了。”他叹了口气。 “有赌注的人;疾病;打架——吸血鬼喜欢打架。 在吸血鬼挣脱并为我们提供了真正的敌人之前的几个世纪里,我们彼此战斗,许多人死于决斗。 我们几乎要灭绝了,但我们的脑袋还没露出水面。”
“有多少个吸血鬼将军?”我好奇地问。“在三四百人之间。”“还有吸血鬼?” “也许是二百五,或者是三百——我不能肯定。”
我正想着刚才的谈话,克雷从我身后的山洞里走出来,看着太阳下山。 它看起来和他的橙色短发一样。 克雷的状态很好——我们离吸血鬼山越近,黑夜就越长,所以他可以比平时更多地走动。
“看到它下山总是很高兴,”克雷说,指的是太阳。“我原以为天要下雪了,”我说。“很快就会下雪的,”他回答。 ”“这星期我们应该到达雪堆。”他低头看了我一眼。
“你能在严寒中活下来吗?”“我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不是吗?”“这很容易。”他笑了笑,当他看到我沮丧的皱眉时拍了拍我的背。 “别担心,你会好的。 但是如果你的脚又受伤了,请告诉我。 小径两旁生长着稀有的灌木,树液能堵住皮肤的毛孔。”
小矮人从洞里出来,脸上蒙着头巾。 “准备好了吗?”克雷问我,我点点头,把背包背在背上。 我望着前面的岩石地带,问了一个常见的问题:“还远吗?”克雷笑了笑,开始往前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走。”我低声咕哝着,回头瞥了一眼那个相当舒适的洞穴,然后面朝前面跟着克雷。 小矮人落在后面,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们咀嚼狐狸骨头时发出的脆脆的噼啪声。
四天后,我们遇到了大雪。 有几个晚上,我们走遍了整个国家,那是一条长长的、连绵不断的、冰冷的白色毯子,那里什么也没有,但后来又出现了树木、植物和动物。
当我们在雪地里跋涉时,我的脚感觉就像是两块冰,但我咬紧牙关,摆脱了寒冷的影响。 最糟糕的是在黄昏起床,睡了一整天,脚趾都缩在脚底下。 醒来后总有一两个小时,我的脚趾会发麻,我想它们会掉下来。 然后血液会循环,一切都会好起来,直到第二天晚上。
我们两个躺在一起,穿着我们的衣服,这是我们到达雪地后还没有换过的衣服,我们用鹿皮做的毛毯盖在身上。 但即使有我们共同的温暖,也还是冰冷。 奥克塔过得很安逸——她在笼子里睡得安稳而舒适,每隔几天才醒来吃一顿饭。
“我真希望能和她换个地方,”他说,如果小矮人觉得冷,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当他们想睡觉的时候,就躺在灌木丛下或靠在岩石上,我们离开上次的中转站后差不多三个星期,我们来到了另一个中转站。
我迫不及待地想坐在火炉边再吃一顿熟肉。 我甚至期待着睡在棺材里-任何东西都比冰冷的大地好! 这条路上有一个山洞,它坐落在悬崖上,在森林的环形上方,还有一条大溪流。 克雷和我正看着它——一轮明月在晴朗的夜空照亮了道路——而小矮人则去打猎了。
爬山只花了十分钟。 当我们走近洞口时,我走在克雷的前面,急于生火,他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 “等一下,”他轻声说。“什么?”我厉声说。 在露宿三个星期后,我变得烦躁不安。“我闻到了血腥味,”他说。我停下来,闻了一下空气,几秒钟后,我闻到了一股恶心的气味。
“留在我身后,”克雷低声说。 “我一下令,你就准备跑。”我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他后面,他悄悄地爬到洞口,钻了进去。洞口很黑,特别是在月光明亮的夜里,我们慢慢地走了进去,让眼睛慢慢地适应。 那是一个很深的洞穴,向左转,向前走了六十多米。 中间放了三口棺材,其中一口躺在地上,盖着盖子,另一口靠着我们右边的墙摔得粉碎,那口破棺材周围的墙和地板都是黑色的,血迹斑斑。 它并不新鲜,但从它的气味我知道它不过是几个夜晚前的事情。
克雷检查了洞穴的其余部分,以确定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走到血迹旁边,蹲下来查看血迹,把一根手指伸进干涸的水池里,然后尝了尝血迹的味道。“怎么样?”他站着时,我发出嘶嘶声,把手指和拇指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