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目光所及
柜台上有一台旧的手动打字机,旁边还有一部电话。 姚天敏抓住了话筒,抱着一线希望,但通过话筒只听到了死气沉沉的声音。 她叹了口气,把它放下,弯下腰去看柜台下面的架子。
一 本电话簿,几叠文件,然后半掩在底层架子上一个女人的钱包里,就是她一直希望找到的熟悉的红色形状,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她喃喃地说,“你在这儿,”她停了一会儿,在举起沉重的圆筒之前,把9毫米的东西塞进了背心。 她从来没有用过,但它看起来很简单-一个金属手柄与锁定针,一个黑色的橡胶喷嘴钩在一边。 它只有两三英尺长,但重达四五十磅,她认为这意味着它是满的。
拿着灭火器,姚天敏回到门口,开始呼吸急促,充气。 这让她感到头晕,但是过度换气会让她屏住呼吸更久。 她不想在没有机会熄灭烟雾之前就倒在地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蹲下身子,走进了现在明显更热的走廊。 浓烟也更浓了,从天花板上冒出一层至少四英尺深的黑雾,令人窒息。
“低一点,浅呼吸,注意你的脚步……”她拐过街角,看到眼前燃烧着的残骸,感到一种奇异的解脱和悲伤。 她低垂着头,在背心的布料里吸了一小口气,感觉到热使她的皮肤发红和绷紧。 火势并不像她所担心的那样可怕,烟比物质多,也不比她高得多,也不比她大得多,用橘黄色的手指舔食墙壁的火焰似乎很难被一扇半碎的门的沉重木头挡住。 引起她注意的是直升飞机的机头,那冒着烟的驾驶舱被熏黑了的外壳,还有那还绑在座位上的被熏黑了的飞行员的外壳,那融化了的嘴冻在了一声打呵欠的无声尖叫中。 谁也分不清是男的还是女的,两个人的面貌都被抹掉了,像黑色的动物脂一样粘在一起。 姚天敏猛地一拉把手上的金属大头针,把水管对准燃烧着的地板,火焰在地板上舞动着白色和蓝色。 她把操纵杆往下一压,一股嘶嘶作响的雪花喷了出来,飞溅在粉状云层的碎片上。 她几乎看不见滚滚而来的白浪,于是她用水管把一切都浇透,用氧气杀手把残骸大肆浸泡。 不到一分钟,火似乎熄灭了,但她一直在用灭火器,直到它干了。
在最后一声喷雾的咳嗽声中,姚天敏松开把手,做了几次浅呼吸,检查烟雾中的残骸,看看有没有漏掉的斑点。 没有一丝闪动,直升飞机驾驶舱旁的木门仍在冒出十缕黑烟。 她靠得更近些,看到焦黑的表面下有一丝桔黄色的光芒。 燃烧着的木头周围的区域已经被烧着了,但是她不想冒险,她退后一步,对着燃烧着的灰烬狠狠地踢了一脚。 她的靴子正好与热点相通,门开了,裂开了一条缝,烧焦的木头在一片火山灰中熄灭了。 有几个落在她的赤裸的小腿上,但是她在停下来把它们擦掉之前拔出了她的武器,比起几个水泡来,她更害怕在破门后面等着什么。
一 条短短的、空荡荡的走廊,上面散落着参差不齐的木片,烟雾缭绕,然后左边尽头有一扇门,姚天敏朝那扇门走去,去呼吸新鲜空气,看看它通向哪里。 大火的直接威胁过去后,她开始寻找江冬,并考虑他们需要什么来生存。 如果一路上她能查到一些房间,也许她就能找到他们可以用的东西。 该死的,要是有几把机关枪或投掷火把就好了,但我还是要我能得到的,
大厅尽头那扇普通的门没有锁。 姚天敏推开门,准备对任何移动的物体开火……然后停了下来,对这间豪华房间里充满的双重惊异气氛感到有点震惊。 这就像是对五十年代男子俱乐部的一种嘲弄,一间大办公室里装饰着一种近乎荒唐的奢侈。 墙壁两侧排列着厚重的桃花心木书架和配套的桌子,围绕着一种由填充的皮椅和一张低矮的大理石桌子组成的休息区,所有这些都设置在一个明显昂贵的东方地毯上。
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精致的吊灯,上面洒满了柔和的光线。 装裱好的照片和精美的花瓶摆得乱七八糟,但它们的经典设计却被充斥着整个房间的动物毛发和毫无生气的鸟儿所淹没,大多数鸟儿都聚集在远处的一张大桌子旁,“-哦,老天呐”
摆放在桌子上,像哥特式恐怖故事中的人物,是一个穿着飘逸的白色长袍的美丽的年轻女子,她的肠子被撕成血丝。 尸体就像一个中心装饰品,干枯而尘土飞扬的动物用死玻璃般的眼睛盯着她……
那里有一只猎鹰,看起来像一只老鹰,它们那破烂的翅膀像飞一样展开,还有一对骑在马背上的鹿头和一只尿布毛茸茸的驼鹿。 效果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和超现实,以致姚天敏一时无法呼吸……而当桌子后面的高背椅子突然旋转时,她几乎按住了一声迷信恐惧的尖叫,仿佛在期待某种黑暗和咧着嘴笑的死亡景象。 那只是一个男人,但是一个拿着枪的男人,指着她。
一 个晚上两次,几率是多少? 有那么一秒钟,他们俩都没动...然后那人放下武器,脸上露出病态的半微笑。 ”“非常抱歉,”他说,他的声音就像一个坏政客的声音一样油滑而虚伪。 ”
“我还以为你是那些僵尸中的一个呢。”
“他说话的时候,用一个粗粗的手指捋了捋他那长着刚毛的胡子,虽然姚天敏以前从未见过他,但她突然知道他是谁了;姚亮已经经常抱怨他了。”
他长得又胖又大胡子,像卖蛇油的商人一样油滑——是警察局长。 他看起来不太好,他的脸颊涨得通红,他的猪眼睛里满是蓬松的白肉。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样子让人不安,仿佛他被某种严重的偏执狂抓住了。 事实上,他看起来不平衡,好像他和现实没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