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说再见吧

 “说再见吧。” 我站起来。

“我会在家里等你。”宝拉说。

我虚弱地问：“说再见？”

“是，是的。”我激动得声音沙哑。 我要她明白为什么，我说：“我爱 苏玛。 我全心全意地爱她。 当她死的时候，我几乎要死了。 ”   

“你那时还年轻。 你现在更强壮了。”宝拉说。

我抬头看着她：“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苏玛盯着我看了很久。” 是的，那是苏玛，她用人类最伟大的洞察者的眼睛凝视着我。 她的眼睛现在干了，她没有眼泪，慢慢地摇着头，“我不这么认为，西塔，”她说。然后她转身走开了。 

我和我女儿的骨灰被留下来，不久这些也在海湾的涟漪上消失了。我把它们从花瓶里倒了出来，没有说一句话，却充满了怀旧和爱。 是的，她是一个化身，一个神圣的生物，但甚至卡利卡的灰烬溶于水。 那时我的回忆很强烈，我的痛苦被血淋淋的过去钉住了。 但坚强也是我对未来的憧憬。苏玛说的是真的。 我将离开这个地方，离开我的几个朋友，面对一个敌人，我知道我会被杀死。 杀了我，因为我渴望爱而非权力。 但这是我活了五千年要学习的。 权力就像被遗忘的灰烬一样冰冷。 只有我的爱，才能唤醒我对女儿的记忆，对雷、雅克沙的记忆，以及对奎师那的最大恩典的记忆。

我的主啊，我唱给他听，他一定会在半夜里笑我。 给他唱他自己在古印度树下行走时写的《吠陀》圣歌。 这是我最想念的神圣的孩子。 不要看他变老，不要听他讲智慧。 我担心我会在他说出第一句话之前化为灰烬。 我想知道我死后谁还会记得我。 我担心就连 苏玛也会忘记我。 我——西塔，或者其他上千个我曾被朋友或情人的陌生人叫过的名字。 我担心我会像从来没有过一样。 从来没有吸血鬼。 最后一个吸血鬼，他的长寿已经走到了尽头，死亡不会吓倒我，但遗忘会。 这是不同的。 在我女儿的骨灰里，我看到我自己那颗明亮的星星沉入地下，然后走了出去。 我的结束将抹去我的开始。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知道这是真的。 我必须选择那个结局，因为这是我的命运。

海蒂口袋里的钱包和护照确认她就是琳达。 我知道她的地址，银行账号，甚至她的生日。 她应该住在离我出生时住的房子不远的地方。

 当我飞到洛杉矶后开车去她家时，我感到很好奇，这个地方很朴素，甚至不起眼，用灰泥粉刷过的墙壁，周围是毫无生气的草地和一些灌木。 我慢慢地走向前门。 屋里有人在看电视，喝着闻起来像啤酒的东西。 声音和气味从破旧的纱门里飘出来。 我轻轻地敲门，振作起来，迎接死亡。 然而，我口袋里有一个矩阵，我终于找到了如何操作射线枪的方法。 

一 个留着大胡子的家伙，穿着破旧的T恤去开门。 他看起来像是在第二次减肥。 最多二十五岁，他的肠子挂在腰带上，就像早餐盘中的香肠。 但我警告自己，海蒂——琳达——似乎很有规律——直到她的灵力场上升。 这个人可能比他看起来的要大得多，但这很难让人相信。 我问：“琳达在家吗？”

他打着嗝， “她不在城里。”

我想至少他不知道她的头不见了。 “我叫艾丽莎，”我说。“我是她得一个老朋友。 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

“她没说。”

“好的。”我透过纱门抓住他的眼睛，挤压他的神经元电流。说：“我可以进来看看她的私人物品吗？ ”

“当然，”他说，然后为我开门。

“谢谢，”我回答，我把他留在客厅看棒球比赛。 但我的耳朵从未离开过他。 如果他想偷偷接近我，他会失败的。 但我不会杀他，如果他没有表现出奇怪的能力，不会马上。

琳达的房间干净整洁。 她似乎很喜欢做针线活和道奇队。我开始觉得我找错了房子，在五斗柜上方的镜子上有她和巴德兄弟的照片，那是用带灰尘镜头的照相机拍的廉价的宝丽来。 海蒂是琳达，我在她的卧室。 在每一幅画里，琳达都笑了，好像有人告诉她要笑似的。

我翻遍了抽屉，发现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就连衣柜里的衣服、棒球帽、鞋子和袜子都令人生厌。 这就是那个说我们都有力量的人？ 谈论双重生活。 当床下的一堆文件映入我的眼帘时，我就要离开了。它们都是关于 UFO的。具体地说，是来自 UFO基金会的通讯。“UFO——躺着的物体基金会。” 我不在乎。 所有的通讯都是寄给琳达的。 她肯定是这个团体的一员，这是我在她日常生活中发现的唯一的疑点。 

我手里拿着文件，回到客厅， 事实上，我走进去的时候，那个男人正在喝完一罐百威啤酒。 我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就关掉了电视，坐在他对面，“嘿，”他说。

我抓住他的眼睛，在他的额叶上烧了一个小洞。 从长远来看，这可能对他有好处。“琳达说她要去哪儿？”我问。

他用平淡的声音回答，眼睛直盯着前方。 "凤凰,凤凰城。"

“凤凰城？飞碟展？”

“是的。”

 “琳达经常参加这样的会议吗？ ”

“是”他好像被催眠了。

“为什么？她喜欢 UFO？”

 “为什么？” 

“我不知道。” 

我又问：“你对 UFO感兴趣吗？琳达相信 UFO存在吗？琳达是外星人吗？”

“我不知道 。”

“三年前你什么时候认识琳达的？在哪里？” 

“在富尔顿的酒吧里。”

 “琳达是做什么的？”

他说：“她是做秘书的？”

 “你去过她工作的地方吗”

“在富尔顿， 英联港口的灰色的大厦办公室。”

“琳达怎么样？”

“很好。她很性感。”

“和她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有趣。 不是一成不变。” 

“你叫什么名字？” 

“比尔。”

“你有没有注意到，琳达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除了参加 UFO大会，她还会做其他奇怪的事吗？”

 “是的，晚上她经常盯着天空看。” 

 “你觉得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两天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