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警察来了
我环顾四周,十一月的空气中几乎看不到我紧张的呼吸。 为什么只有我的房子没有电? 我举起电话,但没有拨。我现在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当你非常需要帮助时的那种感觉,但是没有人可以打电话给你,因为你不够受欢迎,没有朋友,没有足够的钱来雇用雇员,没有足够的权力来雇用仆人。
几天前我用扫帚把一只死鸟从门廊上打下来时,有一把扫帚靠在前门边。 我把它像长矛一样举在面前,推门进去。 我的狗丽丽朝相反的方向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大概是想在我的车门外找个最好的地方大便,这样我下次赶着去上班的时候就肯定能踩进去。
我向里面走了一步,把注意力集中在地板上——“砰!”蜘蛛重重地敲着我的头,颤抖的腿缠在我的头发上。 当怪物爬过我的耳朵,落在我的肩膀上时,我放下扫帚,举起双手。 小腿痒痒的,满脸都是蜘蛛的腿。
我紧紧抓住蜘蛛的身体,僵硬的腿弯曲在我的手下。 我想把它弄下来。 可是我做不到,我的脚不知怎么被锁上了。 我的衬衫——还有我的皮肤——随着我的拉扯从我的肩膀上裂开。 我听到一声尖叫,就像从茶壶里冒出的水蒸气,我意识到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刺痛的伤口刺穿了我的头骨。 我那只眼睛失明了,还以为那东西把我的眼球拔出来了。 我愤怒地大叫一声,用双手抓起几条腿,把它们从我的皮肤上扯下来。 我觉得浑身湿漉漉的,意识到怪物把一条腿留在了身后,脚还粘在我的肩膀上。 但现在我已经摆脱了这个怪物,那个脏兮兮的东西在我手中乱转,它的嘴对着我,想要咬我。 该死!
我用一只完好的眼睛疯狂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个可以塞进它的容器。 我踩着吱吱呀呀的卧室地板,进入卧室。 我踢翻了塑料篮子,扔掉了衣服。 我把这个蜘蛛塞进篮子里,把篮子翻过来,把它扣在里面里。
我把床头柜上的大便敲掉,把它横放在篮子上。 好的,沉重的篮子里有垂直的缝隙,蜘蛛把一条腿伸了进去。 它不能爬出来,但我怀疑它最终会咬破塑料。 我重重地坐在床上,胸脯起伏。 脸湿而粘。 我畏缩着,把一只手试探性的举到脸的右侧,希望能看到一个粘糊糊的眼球落在脸颊上。 但并没有。
我感到眼睑周围的皮肤因触摸而刺痛,我畏缩起来。 那里的一切都显得破烂不堪。 我眨了眨眼,试图透过眼睛看,发现我可以睁开一点点。 我低头一看,想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忽然听到一声恶心的嘶嘶声。
蜘蛛那条断了的黑腿还粘在我的衬衫上。 我抓住它,拉它,它都不下来。 它没有粘在衬衫上,而是粘在我身上,像马戏团的帐篷一样拉起皮肤。 那只脚不知怎么给钩住了,像一只扁虱似的钻了进去。 我拉开衬衫上的洞,用两个手指捏住皮肤,想仔细看看。 我说不出断腿的确切位置,也说不出肩膀上的那块皮肤是从哪里开始的。 就像腿和它融合了一样。 我又拉又扭。
这就像试图拔掉我自己的一根手指,我突然变得非常愤怒。 我跺着脚走出卧室,走进厨房。 我猛地拉开了几个抽屉,终于找到了一把多功能刀,有人称之为切盒刀。
我的狗丽丽小跑着跟在我后面走了进来,她猜想也许是我在做点心,她可以弄到一些碎屑。 我在怪物的脚和我的皮肤接合的地方刺进了多功能刀的短刃的尖端,开始了窥探。 我咆哮着,咒骂着拿起一把勺子,牙齿咬进了木头。一滴厚厚的血像蜡烛上的蜡一样顺着我的胸口流下来。 最后,我的手拿着十五厘米长的蜘蛛腿,末端有一小点血迹斑斑的皮肤和曾经属于我的脂肪。
我拿了一包湿纸巾包到伤口上,血迹使我的腹部看起来像一幅手指画。 我把怪物的腿放在我橱柜里的一个塑料容器里。 我靠在柜台上,闭着眼睛,缓缓地呼吸着,我向卧室退了一步,这时有人敲门。 我呆住了,决定不开门,然后意识到可能是张翰。 我走进卧室去看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它的两条腿穿过塑料篮子里的一个缝隙,但在咬破篮子方面没有任何进展。
我穿过起居室,在路上用脚碰了碰咖啡桌。 我猛地推开门——是个警察,一个年轻人。 我认识他,他的名字叫孙涛。 和我一起上高中。 我直起身子说:“警官,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看见他的眼睛直指我的身体,我正拿着一块红纸巾遮住一个流血不止的伤口,然后又回到我的脸上,一只眼睛肿了起来,闭上了一个布满干血的破眼皮。他把一只手放在枪托上,警觉地盯着我,
他开始说,“还有谁在屋子里,先生?”
“没有了。” 我是说,“没人,我一个人住在这里。 我的意思是,我女朋友和我住在一起,但是她现在在学校。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 一切都很好。 我只是遇到点问题,有东西进了屋子。 ”
“你介意我进来吗,先生?”
对此没有正确的答案,因为他显然认为我这儿有个被杀的女人。我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那句“先生”让我恼火。 他和我一样大。 我和这个家伙一起去参加学校的聚会,看他头上顶着内裤玩茶包旋风。
“孙涛,”我想那是他的名字。他从我身边走过,我说,“我要开灯,但电源坏了。”他看了我一眼,这表明我刚才说的话使他对我的精神状态有了全新的看法。 因为起居室的灯亮着,我能很好地看清他的脸。“这不是开着的么?” “对,”我结结巴巴地说。 我眨了眨眼。“ 是不是一直放着呢?”“这地方一团糟。 我的意思是,以前这里曾是一片混乱(我滴在地毯上的血实际上和附近的咖啡污渍混在了一起),但是我们站在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厨房的抽屉被打开,一卷纸巾掉在地板上,一堆塑料盖子从橱柜里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