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受够了
就在这时,两个孩子挤进厨房,争抢位置。 俊豪用胳膊肘抵住他妹妹,子文把他推开,然后砰地一声撞在桌子上,把蒋莉的咖啡泼了出来。 俊豪吐了一口唾沫,指责子文。
“告诉我她怎么了?” 我问,我正被桌上的那堆账单弄得心烦意乱。“叫她别跟着我”,俊豪喊道。 “她把我惹毛了.”
“你们为什么不干脆两个人单独待着?”
“我想看电视,”俊豪抗议道,“我是第一个看的,”子文抱怨道,
“她很快就要睡觉了,”我叹了口气,试着和俊豪讲道理。 “只要让她看一会儿,等她上床睡觉后,你就可以换频道了。”
“但我的节目现在开始播了,”他抱怨道, “这不公平,你总是站在她那边. 你为什么总是站在她这一边?我受够了。”
“那我们就把电视关了吧,”我告诉他们。 他们两个都开始对我尖叫,但就连他们那可怕的声音也被蒋莉淹没了。
蒋莉对着他们两个尖叫着,想让震耳欲聋的音量离开她。 俊豪推着他妹妹冲出房间。 当他经过时,子文拍了拍他的背。“处理得很好,”蒋莉嘲讽地嘟囔着。“小傻瓜,”我嘟囔着。“这就是我受够了的原因,”她厉声说道。 “自从我们离开学校后,我就一直忍受着他们,我再也受不了了。 ”
她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间。 我才不跟着她呢,没有用。 我没有什么可以做,也没有什么可以说,能让事情变得更容易,所以我选择了简单的选择,什么也不说。
周婷和她最好的朋友肖娜手挽着手走下麻雀山,穿过公园,谈着魏骏杰时笑了起来。魏骏杰比他们大两岁,他们刚从肖娜的房子外面经过。“不管怎样”,周婷开玩笑说,“每个人都知道张凯喜欢你。 你跟张凯在一起,让我和魏骏杰单独待着”。 肖娜提出抗议。 “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他更像你喜欢的类型”,“闭嘴!”两个朋友跌跌撞撞地滑下油腻的草坡,还在咯咯地笑着,紧紧地搂着对方的胳膊,努力保持着自己的脚步。
他们的速度加快了,因为他们跌跌撞撞地下了山,到了平地上。 他们跑过泥泞的足球场时,周婷滑倒了。 肖娜本能地伸出手,在她落地之前把她拉了起来。 她一边笑,一边挣扎着像个滑冰者一样站着,
周婷和肖娜像姐妹一样亲密。 他们三年前在学校相遇,两人都是独生子女,很快就变得形影不离。 他们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在了一起,经常在对方家里过夜。
去年夏天,周婷甚至和肖娜及其家人在大连呆了两个星期。
“我听说李恩泽昨晚在费利伟的房子附近,”肖娜说,突然想起了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听到的一段重要的闲言碎语。 “她是个肮脏的流浪汉,费利伟。”周婷停下了脚步。肖娜继续走了几秒钟,“周伟说她看见了她。”
当她意识到自己身边没有人时,她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她的朋友。“你怎么了?” 她问。 周婷没有回答。 “走吧,如果我们不赶快走,其他人就会跑掉了。”
可是周婷还是没有动。 她只是站在那里盯着肖娜,肖娜不明白她朋友的行为,又转过身来,继续朝商店和他们约好见面的一群学校女生走去。 她径直向肖娜跑去,把她推倒,肖娜摔到了长长的湿漉漉的草地上。 她想站起来,但还没站起来,周婷就踢了她的肚子。
她翻了个身,疼得呜咽着说:“你这混蛋,你在干什么?”周婷没有回答。 取而代之的是,她把膝盖放在肖娜的胸上。 肖娜挣扎着吸气,惊讶和震惊让她说不出话来。 她目瞪口呆,睁大眼睛盯着周婷的脸。 她开始说着什么。 周婷没有听。
她在附近的泥土和草丛中找到了一块半的石头,拼命地用手指在石头边上挖,想把它从地上挖出来。 她气喘吁吁地拿起那块砖头大小的石头,高高地举过头顶。 周婷双手捧着石头,把它砸在她朋友的胸口上。 她感到自己的肋骨在这种毫无防备的撞击下折断了。
肖娜突然痛得叫不出声来,痛苦地呻吟着,无助地看着周婷再次举起石头砸向她。 她猛力一击,一根断了的肋骨刺穿了她的一只肺。 她的呼吸变得飘忽不定,急促而急促,然后变得极度浅薄和强迫。 当她受伤的身体挣扎时,她破碎的肋骨开始随着颤抖的动作而移动。 她的皮肤像幽灵一样白,沾满了泥浆的飞溅和从嘴角汩汩流出的血。
她那双充满恐慌的黑眼睛开始变得呆滞,失去了焦点。 她意识到周婷又举起了石头,但仅此而已。周婷知道她的朋友已经死了,但她还想确定一下。 然后,她用石头砸自己的脸,打断了左颧骨,还差点把下巴弄脱臼。
她筋疲力尽地从尸体旁滚开,坐在附近潮湿的草地上喘着粗气。 她现在不能下去了。 她也不能回家。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也许她可以呆在公园里,希望没有人来看她。 要不然就得冒险跑了。
她别无选择。 她必须杀了肖娜。 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感到内疚或懊悔,只是松了一口气。
我们出门了, 这是几个月来我和蒋莉第一次不带孩子一起出门。 我不记得上次我们像这样一起出去是什么时候了。 我们和六七百个人挤在一个又小又黑又脏的音乐厅里,这似乎并不重要。 演出还没有开始,但背景音乐已经震耳欲聋。
事实上,我们相互交谈的机会微乎其微。
“感觉不对劲,是吗?” 蒋莉对我大叫。 她得踮起脚尖对着我的耳朵喊。“什么不对劲?” 我回喊道,
“这里没有孩子。” 我还不习惯。 我不停地环顾四周,希望至少能看到其中的一个。 “充分享受它吧,”我告诉她。 “我们有多久没单独出去了?”“几个月了,”她尖叫着,竭力想让自己的声音盖过噪音。 对着彼此大喊大叫已经让我的喉咙发痛,而演出还没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