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艾迪的信仰

 他的身体是献给夜和华的完美供物。 他已经开始每天洗三甚至四次澡了，而且他在工作的时候经常洗手，特别是当他碰到一个顾客或者其他机械师的时候。 那些不洁的油脂必须尽快从他的皮肤上清除掉，但他必须秘密地清除。

 男人们开始注意到他对清洁的迷恋，开始取笑他，说拖车艾迪有了一个新的女性朋友，她不喜欢她的嫩肉上有肮脏的手指。 他笑着说着笑话，忍住了对这些建议的愤怒和羞愧。 一 个真正的女性朋友！ 在这种时候，他好象可以任由自己被肉欲所干扰。 和他一起工作的是一群多么愚蠢、短视、无知的泥头。 还不如和猪一起工作。 他们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准备自己，”“我是老天的掠食者，他想，然后因为这个概念的虚幻而惩罚自己。 ”

“闪光的光束在敞开的汽车后备箱的黑色金属上闪闪发光，他平静地朝它走去，环顾四周。 汽车撞坏了，球关节断了，他在十五米外就能看到。 艾迪把手电筒扫遍了所有的东西，看着这场大屠杀，看着最近结束的一场惨绝人寰的冒险。 他停顿了一下，让车厢里的灯光照了一下，看见血淋淋的鸟喙散落在地上，还有一堆堆白色的粉末。

 他厌恶地皱起鼻子，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是拖车艾迪所鄙视的，那就是身体的污染。 啤酒之类的东西已经够糟糕的了，但毒品却是彻头彻尾的邪恶。 他不赞成地咂了咂嘴，开始察看汽车的其余部分。 他从汽车的司机那边走过来，一切看起来都很荒凉。 灯光从敞开的车门照进来，只露出血迹。 这使他激动不已。 钥匙还在点火。 拖车艾迪皱了皱眉。 他视察完汽车后，把灯光扫过一排排的玉米地，没有看见任何人。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绕到车的另一边，那里躺着一个人，四肢伸开躺在血淋淋的泥里。 如果他向后备箱里看的时候把灯照下来，他可能会看到他，但是那个人倒在汽车的乘客侧，完全躺在阴影里。

 他的闪光发出刺眼的白光，使整个场面看起来像一张黑白相片：黑的是他的西装和领带，白的是他的脸，黑的是因为他的衬衫上沾满了鲜血。 奇怪的是，死人有时看起来是多么逼真，他想，然后实际上是喘息，因为他的嘴移动，试图说话，虽然他没有真正的声音。

”“拖车艾迪惊奇地发现那个人还活着。 他在光亮中仔细打量着那个人，发现那深色的血迹仍然湿漉漉地闪闪发光。 那人的衬衫上有两个破洞。 他被子弹击中，血流成了白的，就像可卡因洒到他周围一样。

 “真是一团糟，”艾迪想，他不能忍受任何形式的混乱，“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人流的血，鸟流的血。 那气味很诱人，几乎令人陶醉。有一阵子，艾迪只是闭上眼睛，让那气味从他身上飘了过去。 他觉得有点头晕，不得不眨了几秒钟的眼睛，“他弯下腰去仔细看那个人。 他生平从未见过如此接近死亡的人。 他见过病人，当然，甚至是重伤的人从废墟中拖出来，他也见过尸体，但从未见过一个人徘徊在生死之间的微妙时刻，他的生命本质就像一只闪电虫在试图从孩子的杯状双手中解放出来。

 真是难以置信。 美丽，精致，十分动人，这对他产生了影响。 起初，他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他的内心在发生什么，但当他看着这个人继续他的死亡任务时，他意识到了这一点。 拖车艾迪蹲在那里，品尝着从这个男人眼中溢出的情感。 疼痛的流露是细腻的。 他舔着嘴唇，嗅着两个鼻孔里的血腥味。“你受伤了，”他说，“你受伤了，”他品味着鲜血的味道和痛苦，眼前就是真正完美的痛苦。“我…我中枪了…”，“拖车艾迪把那个人推倒在他的背上，这样他就能更清楚地看到弹孔。” 鲜血从伤口中微弱地涌出。 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弯下腰去喝掉伤口里的水，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不是喝那种东西的时候…”，他找到了一个恰当的字眼，“圣礼？ 是吗？ 是的，他做梦似的想。 圣礼。 现在还不到这种圣礼的时候。 还没有。

 每件事都必须在它的时间和地点，正如圣经所说。 他又闻了闻那股气味，几乎要叫出声来了，因为浓重的新鲜血液的铜臭味像一股炽热的电流一样穿过他的神经。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当一扇又一扇的门在他的脑海中炸开时，他摇摇晃晃地回到身后。 突然他明白了！ 突然——一下子——这一切都有了意义。 每件事都有道理。 在过去的几年里，他所思考和梦想的一切都变得非常清晰。

 他放声大笑，因为这纯粹是一种快乐，”他低头看着那个人，眼睛瞪得很大，惊愕不已，看着这个人，因为他是谁…因为他是谁！ 他又笑了起来，眼角里含着泪水。 当然！ 这不是一般的事故。 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会认为那是真的呢？ 怎么会有人瞎想呢？ 它甚至不是一个普通的犯罪现场。 不，不，这一切都离得太远了，艾迪突然看到了。 这是一种特别的东西，一种专为他而设的东西，一种专为他而设的东西，一种非常强大的东西。”“他抚摸着伤口，然后看着手指上的鲜血，在他的闪光下闪着黑色的光芒。” 正如他所想的，他是对的。 这不是老天告诉他有一天要参加的圣礼。 这是…他的洗礼，“在他的心里，老天的声音非常微弱地低语着，耶西斯，”“艾迪眼里噙满了泪水，他低下头，表示谦恭的感谢。

 突然间，在这个荒凉的地方，在这场大屠杀中，他完全明白了自己是谁。 老天，神秘而微妙，把这个人带到了这里，这个洗礼者。 正如他指示艾迪到这儿来一样。 在这一切强暴和邪恶中，”“神不是指示老天到约翰施洗的水里吗？” 这不正是罗马对朱迪亚的残酷占领所带来的压迫和暴力吗？ “这个人…这个垂死的人…那个施洗礼的人，他的血就是救赎的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