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苏晓晓
“葵、葵伯...... ”少女掩着小嘴。
“嗯。” 葵伯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这情况两人自然见到了，执剑者被吞噬一空，另一者更是惨不忍睹，此刻怕是剩最后一口气了。
他大口的喘息着，呼吸对他而言是奢侈品，他的目光有些迷离，从边缘开始化为漆黑并不断收拢。
唰。
长剑一割，视野的黑被痛觉逼退。
他不能睡，睡了...... 就永远醒不来了。
吴凡将被鲜血侵蚀的废剑丢开，从储物戒取出两颗丹药往嘴里送。
疗伤丸、复体丹。
两颗丹药在口中化开，疗伤丸滋补他的外伤，复体丹修补受损的经脉。
只是依然不够，他很清楚伤有多重，更知道经脉被啃食的有多严重。
吴凡蹒跚而行酒醉之人。
他将横躺在地的狼牙棒捡起，用它撑地，一步、一步走出了森林。
“唉...... ”
望着萧索的背影葵伯一叹。
“怎么了？”
少女不解，吴凡伤势凄惨可最终不是赢了吗？为什么葵伯要叹气？
葵伯摇了摇头：“那孩子没救了。”
“怎、怎怎么会！”
葵老苦笑道：“若我知道他身附这等血脉，我就不会等待了，如今...... 晚了。”
“吴少爷不是吃了伤药了？而且妖血被发现应该、应该也没关系吧？他可是吴侯的公子，难道会被当成妖异吗？”
方才土球崩毁，那股妖气铺盖开来，不论是少女还是葵伯都清楚感知道那股气息，少女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神不守舍了，那甚至不是同族之血，那是一种高贵的血脉，那血脉之精纯对她造成了影响，让她无法自主的想靠近对方。
“并非如此，那孩子身上还隐藏着另一股让人忌惮的东西。” 葵伯指着面前那片土壤。
那是诺方唤起土突的地方，当时土突割破吴凡的手臂，众人的注意都在吴凡身上，谁也没注意血液的变化。
此刻，那处凹陷下去，如同滴水穿石般出现一个狭小的凹洞。
葵老又指向执剑者处，虚无后的执剑者自然没有留下任何，可是本该是他的位置却溶出一个大洞，洞的边缘不断沙化同时扩散，仔细看有一道漆黑的气息将一切吞噬掉。
“高贵的血脉就如同王者，它们不会容忍其他的血脉存在，如果出现必定会将对方吞噬或驱逐。就如同龙血与绞血无法同存在一个容器中同样的道理。
那孩子身体里存在两种血脉，两者都是王者，他们不愿共存又想独占这副躯体，不断争斗下让躯体五脏受损，经脉崩裂。”
面对着大洞，葵伯心悸道：“他怕是饱受疾苦多年，肉身成了战场，被打得体无完肤，别说修练就是练体都无法。他在方才的表现，战斗心境之强，求生欲之旺，想来也是成年与这血脉抗争的结果。”
葵伯此时怎么不知道狼牙棒哪来的，早就一清二楚了。
“少主。” 葵伯凝重的看向少女；“方才他强忍内伤，将侵蚀自身的血液压在胸口，怕是已经经脉崩裂了，下一次倒下，可能...... 可能再无明天了。”
“怎、怎怎么会！”
少女掩嘴泪如雨下。
“若是您想，便去送他一程吧。”葵伯深知，若不让她去，怕是心念不通透，这对修行者来说是大忌。
“老奴先回客栈等您。切记，待他死后，千万不能碰他的身子。”
语罢，他一声低叹而去。
啷。
啷。
啷。
狼牙棒落地，随着吴凡前进后举起，再往前落下。
每一步都是艰辛，他有他的目标，只是目标看来是那么的...... 遥远。
“我们打个商量”。
一步步前进下，除了吴凡自己再无他人，这声音再荒道出现格外突兀，但吴凡岂会不知对方是谁。
狼牙棒轻狂的器灵，或者那个依附的灵魂。
“好，我死后，这身体给你。”
“谁、谁要你这烂身体，我才不想整死我自己。”
“你、你不是缠我身体？”吴凡苦笑道，一笑牵动肌肉，疼得他龇牙裂嘴。
“缠，我那时缠...... 鬼才缠你身体！ 我哪知道你这病劳这么可怕。还有，估计你死了身体也毁了，你拿什么给我。”
“喔？那你要商量什么？” 吴凡反问。 轻狂与他交谈是有好处的，让他不会倒在道路上。 寂静使人昏厥，有个声音能分散注意，也减轻了些疼痛。
“你如果侥幸不死，我传你静心诀。”
轻狂也觉得他必死无疑，才用侥幸。
“静心诀？你...... 不是早传给我了？嗯...... 你又缠我身体？”
“鬼才缠鬼才缠了！”轻狂嘶吼着：“当时我是想夺舍没错，也说会传你，不过那只是几句真的，其他都是为了夺舍松懈你心智的。”
“那现在呢？”
“我将静心决第一篇传给你，等你强大后帮我重朔肉身。”
“第一重？ ”这算盘不错，大多套路都这般，先给点甜头，等你赖上了，再慢慢蚕食你。
“对，人类的功法由浅入深，如果我一次传整部静心诀，你反而无法融会贯通，甚至走火入魔。 ”
轻狂顿了顿又道：“你也别想太多，我没那么坏。我承认一开始我想夺舍是我的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孤寂千年是什么滋味？”
“...... ”
这他还真没想过，也确实怀疑对方的心思，毕竟人心隔肚皮，他问：“为什么是静心诀？”
“我会许多，可是你能学吗？ 初我想夺舍你时，传你几句静心决，你体内并没有产生异动吧？ 所以我觉得静心诀应该不会让你的血液冲突。”
“嗯。” 吴凡回了声，这确实没有。他也清楚了对方已经猜到他体质的缺陷了。
“静心诀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法，它作用在安宁心神，用于战斗，最多也只能抵抗幻术或者迷惑罢了。”
“方才战斗时，我感觉血脉中潜藏着一种压迫，甚至可以说是邪恶的力量。它是佛门功法，就不知道能不能将他削弱些了。”
佛门？
吴凡有些讶异，他没想过一个要夺舍自己的老怪物居然学佛门功法，不过也没啥，这世界啥功法都差不多，佛法滥杀无辜也成魔，魔功普渡众生亦成佛，终归是用的人，而非功法。
在轻狂的话语中，吴凡感受到诚意，事实与否，他暂时保留。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吴凡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当那座山头印入眼帘，吴凡露出一丝苦涩。
交谈中，轻狂告诉他，自己是几千年前的人物，修为不低，至于这修为是什么阶段，反正吴凡是不清楚，根本不是他听见的那几种。要不，是等级称呼转变，要不，他们的境界太低，根本无人达到那个境界。
修仙境界，吴凡也是一知半解，大多都从书上看来的，他本不算此世人又不是个修仙者。
本质上的境界是：练气、聚气、凝气、拓海、筑基，前五大境界，之后还有其他，只是书中没有详细诉说，吴凡也没有过多探询。
他所听闻，最多也只有拓海期，听说皇都就有不少拓海期的修者，筑基有是有可谁知道在哪，反正这穷辟小城没门就是了
通过学院的培养，就是一头猪也会有一定的成长，那时便可自行外出历练。当然这些没人拦，谁都可以外出历练，就是未必有命能活着回来而已。所以学院可以说是一条通往为大舞台的门票。
脚下的荒路渐渐有了石切痕迹。
凝望着前方，残破的山门在山间隐隐乍现。
他喘了口大气，这才想起女孩塞给自己的丝巾。
取出丝巾摊开一看，吴凡不由嘴角一勾，轻吐三个字：“苏晓晓。”
声音很轻，几乎只有自己或手上的棒槌听得见，偏偏还是让另一个人给听见了。
此人忽闻自己的名子，直接僵在当下。
苏晓晓一路尾行在后，心中满是哀愁，看着对方步履艰辛的前进，听着对方自言自语。
苏晓晓听不见回应，轻狂声音是传到吴凡脑中的，而吴凡为了分散注意却是开口说话。苏晓晓哪猜得到这关系，只当那是他是为了让自己坚持，幻想出来的伙伴，或者是真的以为谁陪伴着。
每每吴凡开口，苏晓晓内心就是纠结，如今又听见对方唤着自己的名子，一下子就把那个分身当成自己了。
那刻心头泛甜，泪水却是因为痛苦而点点滴下。
直到吴凡的身影几乎消失，苏晓晓这才回神，急忙朝山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