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四次审判开始前

我在枕头上哭了很久，希望自己能睡着，直到疼痛过去才醒来，但即使在睡着的时候，我也被大火的余波折磨着，被噩梦吓坏了，除了清醒时的一阵剧痛之外，再也没有比这更强烈的了。

我有很多来访者，他们帮我转移对疼痛的注意力。塞巴和加夫纳花了几个小时在我身边，给我讲故事和笑话。加夫纳开始叫我托斯蒂，因为他说我看起来像一片烤焦的面包。他主动提出要找一根烧焦的火炬头，并在我的额头上画上假灰白的眉毛，因为我的眉毛和我的头发一起被烧掉了。

我告诉他，他可以把火炬头放在什么地方——还有火炬的其余部分！我问塞巴是否有什么特殊的烧伤疗法，希望老吸血鬼知道一些医护人员不知道的传统疗法。 

“唉，不，”他说，“等你的伤口痊愈了，我们再到巴哈伦蜘蛛的洞穴里去看看，找蜘蛛网，免得再发痒。”

阿拉常常来看我，虽然她和雷普斯先生交谈的时间比我多。两个人谈起以前的往事，谈起他们在一起的生活，他说，过了一段时间，我开始想，这对恋人会不会再有交配的计划，这会不会影响我和吸血鬼的关系？当我问雷普斯先生这件事时，他尴尬地咳嗽起来，并厉声说我不该用这种胡言乱语来打扰他——阿拉，他只是个好朋友。

“你当然是。”我咯咯地笑着，会心地眨了眨眼睛。

库尔达只能下来看我几次。既然不死节已经结束了，吸血鬼们有很多事情要讨论，其中很多都与吸血鬼有关。作为一名资深将军和吸血鬼专家，他醒着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会议上，当库尔达来的时候，阿拉正和我在一起。当她看到他时，她变得坚强起来，他开始退缩，以避免对抗。 

“等等，”她把他叫了回来。“我要感谢你为达伦所做的一切。”

“没什么。”他笑了。

“没有。”她不同意。“我们很多人都关心达伦，但只有你有足够的理智，在他需要的时候把他引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其余的人会袖手旁观，看着他死去。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外交手段和懦弱之间只有一线之隔——但有时它们确实比我们自己的更有效。”

“你知道吗，”他说，“这是她最近一次说她喜欢我。”

库尔达给我喝了点水——我只吃液态食品——还告诉我，我不工作时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成立了一个委员会，讨论吸血鬼的运作以及万一出现紫吸血鬼时该怎么办。 

“这是他们第一次严肃地谈论与吸血鬼讲和，”他说，

“那一定会使你高兴的。”

他叹了口气。“如果这事发生在几年前，我会高兴得大叫的。但是时间不多了。我想这不仅仅是一个委员会来团结各部落和对抗万帕勋爵的威胁。”

“我以为你不相信万帕勋爵，”我说。

他耸耸肩说。“正式地说，我没有。你跟我说……”-他压低了声音-“一想到他我就害怕得要命。”

“你以为他是真的吗？”我问。

“如果蒂尼先生这么说——是的。不管我相信或不相信什么，蒂尼先生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除非我们迅速采取行动，以防止可能出现的万帕，我相信他会来。在他开始之前，阻止他可能会带来可怕的牺牲，但如果这就是避免战争的代价，那就让它去吧。如果他——吸血鬼的朋友——担心的话，其他吸血鬼一定很害怕。”

我一直没怎么谈论万帕勋爵，但我决定以后再仔细听一听。

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我的第四次审判开始前的最后一天晚上，雷普斯先生在和范尼斯会面后来看我。哈卡特已经在我的吊床旁了。小矮人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人都多。

“我已经和范尼斯讨论过了，”雷普斯先生说，“我们都同意，你最好是休息来准备下次审判，而不是练习。”“在血腥野猪的审判中没有特殊的技能要求。你只需要面对和杀死两只感染了吸血鬼血的野猪。这是一场直截了当的殊死搏斗。”

“如果我能打败一头野熊，我就能打败几头野猪。”我咧嘴一笑，竭力装出乐观的样子——我是在我们去吸血鬼山的长途跋涉中打死一头野熊的。 

“你当然可以。”雷普斯先生同意了。“要不是你受了伤，我甚至敢猜你可以把一只胳膊反绑在背后。”

我笑了笑，然后咳嗽起来。我从火焰大厅开始就一直咳嗽。这是我吸入的所有烟雾的自然反应。我的肺没有受到任何严重的损害，所以咳嗽应该会在几天后停止。雷普斯先生递给我一杯水，我慢慢地啜了一口。现在我可以自己吃饭了，并且享受了我从火焰大厅以来的第一顿饭。我的情况还很糟糕，但多亏了吸血鬼的血，我恢复得很快。

“你准备好接受审判了吗？”雷普斯先生问道。

“我想再待24小时，”我叹了口气，“但我想我会没事的。” 

早饭后，我走了15分钟，感觉很好。只要我的腿和脚还能站稳，我就会好好的祈祷。 “我一直在和塞巴谈话，”雷普斯先生说。“他告诉我，他正在考虑一旦委员会结束就退休。他觉得自己在吸血鬼山当军需官的时间够长了。他想在死前最后一次环游世界。”

“也许他可以和我们一起去马戏团，”我建议。

“实际上，”雷普斯先生说，他密切关注着我的反应，“我们可能不会再去马戏团了。”

“哦？”我皱了皱眉，

“塞巴给了我一份军需官的工作。我在考虑接受它。”

“我以为没人愿意当舵手，”我说。 

“这并不受欢迎，”雷普斯先生同意了，“但是舵手受到广泛的尊重。运行吸血鬼山是一个巨大的责任。它也可以是丰厚的回报-数百年来，你有能力影响每一个新的吸血鬼将军的生活。”

“为什么他给你的工作？”我问。“为什么他的助手中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