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个吸血鬼

有人敲了敲我在ｗ市的家的门。夜深了，客厅里灯光昏暗，四面墙的影子模模糊糊。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就此而言，我不确定我是谁。我刚从一个死去的炼金术士的实验中醒来。我的头脑是模糊的，我的神经是中弹的。

但就在几个小时前，在我开始实验之前，我还是一个意志坚强的吸血鬼——地球上最后一个吸血鬼。现在我害怕了——也希望——我可以再次成为人类。这样我就可以成为一个叫丽莎的年轻女子，一个叫西斯的五千岁怪物的卑微的后代。

那人继续敲门。“开门”他不耐烦地说。 “是我”我是谁？我想知道。我不认识这个声音，虽然听起来很熟悉。然而我对服从甚至是回应都犹豫不决。

在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中，只有乔伊知道我在ｗ市的家里。我的另一位朋友，一对夫妇最近死于内斯沙漠核爆炸。

在过去的几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大部分都是我在做。门外的人说：“我知道你在里面。”好奇，我想。他知道我古老的名字。他甚至说得好像他认识我似的。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名字？

我可以问他，但是一些情绪阻止了我。这是我五千年来很少知道的一件事。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害怕得发抖。如果我是人类，我知道，我实际上毫无防备。

这就是我不想开门的原因。我不想死在我有机会尝到死亡的滋味之前，在我有机会生育之前，这也许是我使用阿伽罗的炼金术工具来扭转我的吸血鬼的主要原因——成为一个母亲。然而，我仍然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实验是否成功。

我用右手的指甲向下伸，捏我的左掌。肉裂开了，有一条血迹。我看着它，伤口不会马上愈合。我必须是人。犹他拯救了我，敲门声停止了。外面的人从门边退了一步。我听到他的动作，即使是用我平庸的耳朵。

他似乎在暗自发笑。“我理解，西斯，”他说：“没关系，我马上就回来。”我听见他走开了。只有到那时我才意识到我一直站在黑暗中屏住呼吸。我松了一口气，差点瘫倒在门上，强压着心跳。

我既困惑又崇高。“我是人”我对自己低语，泪水在我脸上滚落。我用颤抖的舌头触碰它们，清澈而咸，不黑暗而血腥。我是人类的另一个标志。我慢慢移动，努力保持平衡，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环顾四周，我惊叹一切都是如此模糊，并怀疑是否实验损害了我的视力。但后来我意识到，我看到的东西一定是一个人看到的，这意味着看得很少。哎呀，我连远处墙上木板上的纹理都看不清。我也听不到从外面经过的汽车里的人的声音。

“我实际上是瞎子和聋子，我是人，”我惊奇地重复着。然后我开始大笑，又哭了起来，想知道我下一步该怎么办。作为吸血鬼，我总是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现在我怀疑自己是否会离开家，我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他们在谈论前一天晚上在沙漠里爆炸的氢弹。他们说它摧毁了一个绝密的军事基地。风从ｗ市吹走了，所以尘埃应该几乎不存在。然而，即使我在现场目击了整件事，他们也没有说我什么。

专家们怀疑这是否是一场事故。他们不会把它和我几天前在Ｌ市犯下的警察大屠杀联系起来。我认为他们不太有想象力。他们不相信吸血鬼，现在再也没有吸血鬼可相信了。“我打你，亚当斯”。我大声地对我死去的创造者说，“那个吸血鬼在五年前吸了我的血，然后用他自己神秘的药剂师取而代之。我花了很长时间，但现在我可以回到平凡的生活了。”

但我的记忆并不平凡。我的头脑也不清楚，尽管我突然意识到我记起了许多几小时前很清楚的事情。

我的身份随我的身体改变了吗？个人自尊心的多少百分比是由男性构成的？的确，我仍然记得犹他，但是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在脑海中看到他了。我甚至忘记了他眼睛的蓝色——那深不可测的蓝色，就像黑色天空中最闪亮的星星一样珍贵。

意识到这一点让我很难过。

我漫长的一生中一直充满了痛苦，也有许多快乐。我不想被人遗忘，尤其是我自己。阿伽罗，我不会忘记的。威尔是ＦＢＩ探员，为了救他，我把他变成了吸血鬼。

一个导致他死于核弹的改变。还有阿伽罗，另一个朋友，他是中世纪男人和吸血鬼的混合体，我的私人牧师，我热情的情人，历史上最伟大的炼金术士。是阿伽罗强迫我引爆炸弹，毁了他和威尔，但我对他的爱依然温暖而亲近。

我只希望他现在和我在一起，看看他深奥的知识创造了什么奇迹。但吸血鬼嗜血的阿伽罗还会爱我的身体吗？是的，亲爱的阿伽罗，我想是的。我仍然相信你，然后是雨，我的罗摩转世。

我发誓，我对他的记忆永远不会褪色，即使我的人脑最终变得健忘。我对雨的爱不是人类或吸血鬼的产物。这是无法理解的，永恒的，即使他自己已经死了。为了杀死恶魔，杀了恶毒的达伦。

我想，还有更坏的原因。然而，此时此刻，我不想停留在过去，我只想重新做人。活着，前门又传来敲门声，我变得很安静。一个人多么快就会被吓坏。“是我，乔伊。我能进来吗？”这个声音我肯定能听出来。

我用力站着，走到前门，打开锁和链条。乔伊站在门廊上盯着我。他戴着同样的厚眼镜，穿着和我几个月前在一个愚蠢的体育课上遇到的高中书呆子完全一样的衣服。当他看着我时，他的脸变了，他的表情变成了惊慌。他说话有困难。

“成功了，”他喘着气。我一直笑着开门。行得通。现在我和你一样了。乔伊走进屋子，摇了摇头，我关上了门。我知道他喜欢我是个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