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趣的巧合

三年来，他们一直是他的头儿——几乎是他唯一的伙伴——他躺在那里，浑身湿透了，傻乎乎地盯着房间对面的电视，但他总是不停地用手指拨弄着他们，呆呆地研究着他们那明亮、轻松的书页。 就在一个月前，他突然想到，他们那种随意的闲散，加起来就是一个躺在他身旁的无忧无虑的瘦瘦的女人——这就是为什么他从来不把床单放在地板上，为什么他对半张床感到心满意足，为什么他不自觉地把床单摆成女人的样子，长着长长的腿。 他们是“学者的情妇”，他以“荷兰妻子”为类比，认为在热带国家，长长的、纤细的枕头枕头枕头紧抱着吸汗——一个非常隐秘的玩伴，一个风度翩翩但勤奋好学的应召女郎，一个苗条的、乱伦的姐姐，他写作作品中永远的伙伴。“带着对涂满油彩的已故妻子深情的一瞥，带着对赵小芳仍在空中发出旋转音符的敏锐而温暖的思想，他用一种阴谋的微笑温柔地对占据了床内的纤细的立方体形式说：“别担心，亲爱的，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女孩，尽管我们必须对其他人保守一个很深的秘密，”然后转过身去看窗外，“是白沙瓦高高的电视塔，它的三条长长的腿还在浓雾中，在他长期的醉酒中逃脱后，第一次使他着迷于现实。 一 开始，在他看来，这座塔的造价之低，装饰之花哨，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在曾经是最浪漫的城市里，这是一种比高楼还糟糕的侵入，是公然推销和广告世界的一种体现——甚至，它那巨大的红白相间的四肢在蓝天的衬托下（就像现在，在雾的上方），也是R国国旗最糟糕的一面：理发杆上的条纹；肥胖的、浮华的、有条纹的星星。 

但后来它在夜里闪烁的红光开始违背他的意愿地打动了他——这么多！ 他数了一下十九个，十三个稳定点，六个闪光点——然后他又细致入微地把兴趣引向城市景色中的其他距离，也引向遥远的星空，在幸运的夜晚，他又对一切真实的事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个过程从未停止过，它还在继续。 直到有一天，张生对他说：“我不知道怎样迎接一切新的现实。 你可能会遇到一个坏顾客。“那是很好的谈话，来自精神病房的护士。”“G说，而 张建立即做出了反应。”“这是理所当然的。” 集中营。 “瘟疫的病菌”，“我并不是指那些东西，”张生说。 ”“我想我说的是我的人在医院里碰到的那种东西。” “但那会是幻觉、投射、原型等等，对吧？”周立峰惊奇地说。 “当然是内在现实的一部分。 “有时我不太确定”王牧笛说得很慢。 “如果一个疯子说他刚才看见了鬼，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内在的还是外在的？ 那么谁来告诉你呢？ 你说呢，夏瑜，当你的一台电脑开始显示读数时，它不应该显示什么？，“，“它过热了“，“夏瑜坚定地回答。 ”“记住，我的电脑一开始是普通人，不像你们这些怪人和精神病患者。” “正常——那是什么？”王牧笛反驳了。”“周立峰对他的两个朋友笑了笑，这两个朋友住在他和赵小芳之间的地板上。 赵小芳也笑了，虽然笑得不多，”“现在他又往窗外看了看。 就在它的外面，六层楼高的楼房从赵小芳的窗户旁边穿过——这栋楼和下一栋楼之间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屋顶和他的地板差不多平。 再往两边望去，都是两座高楼的后墙——大部分没有窗户——白茫茫的，雨水浸染的，几乎没有窗户。 「从诺布山低处的这座楼房，房顶层层落下，再往上爬，随著距离的增加，一直到雾气弥漫，遮蔽了佛峰深绿的斜坡和电视塔的底部。 但在中间的远处，从屋顶的海面上升起了一个像一只蜷缩着的野兽，在晨曦中呈淡棕色。 地图上称它为清云峰。 这几个星期来一直在捉弄周立峰的好奇心。 现在，他把七倍的尼康双筒望远镜集中在光秃秃的土坡上，突出的脊柱在白雾中清晰可见。 他想知道为什么它还没有建成。 大城市当然有一些奇怪的入侵。 他笑着对自己说，这一次就像是1906年地震后的残余。

他又转动了一下滚圆的球形把手，它们在雾中一下子就清晰地露了出来，“一块相当薄的浅棕色岩石脱离了其他岩石，向他招手。 这该死的眼镜随着他的心跳摆动！ 一 个希望通过它们看到整洁、稳定的图像的人并没有使用双筒望远镜。 或者是在他的视觉中有一个浮子，在眼睛的液体中有一个微小的斑点？ 不，他又得到了！ 正如他所想的，那是一个穿着长长的雨衣或单调的长袍的高个子男人，他走来走去就像跳舞一样。 即使用七倍的放大倍数，你也无法在两公里内看到人体的任何细节；你只是对运动和姿态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 它们被简化了。 清云峰上的这个瘦小的身影移动得相当快，可以说是在高高地挥舞着双臂跳舞，但这是你能看得出来的最清楚的了。”“当他放下望远镜时，一想到某个嬉皮士式的人在城市中部的山顶上迎着早晨的太阳，他不禁咧嘴笑了。 当然，如果你能听到的话，你还可以唱着歌——就像他现在在远处听到的尖叫的汽笛，那种令人不快的哀鸣，当他离得太近时，就会使人发疯。 可能是萨拉号上的人，就是这样。 现代太阳神石像祭司在意外的巨石阵周围跳舞。 起初，这件事使他大吃一惊，但现在他觉得很有趣。 他应该关上窗户吗？ 不，现在空气又安静了。 他把望远镜放在书桌上两本薄薄的旧书旁边。 封面上用肮脏的灰色装订着，在扉页上用实用的字体阅读，版面上用的是上个世纪的字体和版面，这是一份肮脏的工作，由肮脏的印表机印出来，却没有考虑到艺术性：《城市的新科学》，蒂博·德·马林著。 真是个有趣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