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蒋兴歌：这怎么闹着玩儿呢？
该说不说老司机提出的想法叫我很心动啊。
本来以为这趟生意能抽水挣一笔就算不错了，没成想居然还能捞个下场的钱。
“啧...兄弟，你也知道我就是个二道，浑身上下敲打出来，也就这样画卷儿能顶点儿用处，就这样到现在我也没摸清楚这玩意儿的上限，就这么跟你赤膊上阵...”
老司机白了我一眼，好像看穿了我的心肝脾肺肾一样。
“蒋公子，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我咬着牙：“得加钱！”
老司机一点头：“成，事情结束之后，我分你两成。”
得嘞，这就算是把约定说下了，我也是真让账本儿给弄红眼了，这要是不好好补充一波松阴轩的小金库，往后的日子还真是说不过去了。
至于我怎么就这么痛快答应了，也不光是因为钱，这也算是阴行中介这买卖的一个潜规则吧。
老司机同志孤身一个人，要出去给人平事儿的时候，临时找个打下手的人帮衬很合理。
而我们中介行要是认投让对方接了生意，就有给对方打下手的义务，当然仅限于打下手，绝不卖命！
这往后我就不多絮叨了，怎么见李明轩，老司机又是怎么和李明轩划价儿，我们吃饭喝酒那些个琐碎的小事儿，实在没有必要多说。
要说就是当天晚上，我跟老司机带着家伙事儿准备夜探楼盘的事儿。
就当是顺口胡咧咧吧，一到了地方我瞧见这盖得七七八八的大楼啊，一劲儿替买房的人冤得慌。
好不容易攒下点儿钱来，人家开发商那个设计图就把钱要走了，还让买房的人背上一身的债，结果开发商瞎胡来，票子圈完了，房子出不来，再有点儿天灾人祸的，买房的人到最后连个砖头瓦块儿都没见过，自己的房子就要被银行收走了。
我就不明白了，合着卖房的人跟阴行一点儿风险不担，就可着一类怨种往死弄啊？
这我还明说了，不是我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胡思乱想，关键是李明轩开发这楼盘...五个月之前就该交房了，就是因为出了摘头鬼的事情，这事儿迟迟没办法推进下去。
工人也不敢上工，李明轩也急得不行。
换句话说，摘头鬼这桩事情，也不是这一两天才发生的事情。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司机猛然站定，抬头望着眼前的高楼：“蒋公子，麻烦你亮一亮慧眼，看看这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瞪大了眼珠子瞧着，这就算是个烂尾楼了吧，一楼属实是阴气重，可是这阴气没有生机，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
在往上看，二楼三楼都是一层比一层阴气重，到了第四层可就没什么事情了。
我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大概一说，老司机翻手亮出一个罗盘来。
“欲问鬼神先问天，眼前高楼九丈九，浮云遮了凡人眼，全凭登楼窥天机。”
我听得直咧嘴，这叫什么咒，都不合辙押韵。
呜呜呜...
老司机手中的罗盘直接转了起来，最后出来什么我不太清楚，不过看老司机的样子，好像是完成了一个什么仪式。
“蒋公子，祭法器！”
我把身上的包袱取下来，从里面拿出一个铜铃来，这个老司机嘱咐过，他只要喊了这句话，我就把这铜铃拿出来摇晃着。
铃，乃是八音之一，那是上古时候人们用来祭祀神鬼的器物，到了后来也是阴行之中的一门法器，具体使用方法那就各门不一了。
哗楞楞、哗楞楞...
“大步往前走，进楼！”
我也不问那么许多，摇晃着铃铛就往里面走，手里还攥着我的画卷。
进了一层楼，空旷的楼宇之中铃声不绝于耳。
老司机在我背后站了一会儿，拿出几张黄符来：“敬天地人神鬼，有怨的速速现形，无怨的快快轮回，想着看热闹的，某定斩不饶！”
好家伙，老司机的黄符一张一张在空中自燃，火光之下我才看清楚，就在我们身边居然为了一圈又一圈的孤魂冤鬼！
黄符烧完了，这些怨鬼全都显了身形，愣是一个都没走。
老司机脸上露一派煌煌正气：“既然不愿入轮回，那便将冤屈讲来！”
我悄咪咪想着，老司机抓鬼这法子有点儿偏啊，我还真没见识过这么办事儿的，弄得他好像是判官似的。
再看众怨鬼，推金山倒玉柱可就全跪下来。
“我们冤呐！”
这一嗓子下来，要不是我还摇晃着铜铃，镇住了心魄，我怕是能让这些个鬼把我魂儿震出来。
鬼叫冤这种事情很难界定，碰上道行高的人，那就是伸冤报仇，遇上没道行的人，这就算是倒霉催的...人倒霉催的。
人常说那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得嘞...在鬼那里也是这么回事儿，那家城隍的簿子上不记几个冤死的人啊？
反正一般人要是遇上鬼叫冤，千万别听清楚了，捂上耳朵就赶紧跑，否则听了它的冤屈，它再有点儿歪心思，当时就拿替身了，叫你替它记着这份儿冤屈。
这阵儿我倒是看出一点儿眉目来了，老司机别看昵称挺荡漾的，这个人身上还是有一股正气的，而且他不应该仅仅是个阴行师傅，更有可能是公门中人！
老司机随手点指：“说吧，你的冤屈是什么？”
这位脑袋都没了，说话还挺哏儿：“哎呀，冤呐，上个班儿挣两钱儿，脑袋儿就让人给我摘了，您说我多冤，这么些年逢山儿见庙儿就磕头，遇见老太太过马路儿我都得给人儿送过去，人家故意儿躺地上讹我，我都不觉得委屈儿，就是这班儿上得我太委屈儿了。”
老司机点点头：“听口音你是个外地的，就别瞎用儿化音了。”
我心说你还有溜儿没溜儿？
这特么是关心儿化音的时候吗，我给你把瓜子儿算了，让你们好好扯闲篇！
老司机伸手再指：“来，说一说你的冤枉。”
“高人，我是此地的一个老住户，李明轩赔给我的拆迁款不够，安置房也没盖好，于是我死在外地无依无靠，就只能回原来住处待着，您说我冤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