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老太岁

倒也不是这小燕子色胆包天，第一他做了这么多亏心事也没有遭到报应，这世界上你要说最相信有鬼神报应的那一定是有钱有势的人，最不信的则一定是亡命徒，第二这人间战火烧了二十多年，无数的人隐居在深山老林之中勉强生活，第三他就是有这个癖好，几日不祸害女人浑身都不舒服。

一看这小娘子的身姿便按捺不住，跟着进去，远远就看到这个黑影，小燕子身手敏捷，快步追上，眼看距离越来越近，突然停了下来，掉头就往回跑。

他看到了什么？其实也没有看到什么，就是你跟黑影一样的东西。问题正是因为怎么看都是黑影，要真的是人的话，这种距离也应该看到肌肤的颜色了，哪怕不清楚也不可能还跟影子一般。

小燕子心知不对，掉头跑了回去，吆喝着树林里有东西，屠夫呸了一口只是冷笑，这面所有人都醒来，小燕子跑到近前，杨小狗突然端起棍子喝了一声你别动。

那小燕子不敢动了，其他人都站起来，只听到杨小狗问道，你为什么有两个影子？

众人这才注意到，小燕子的身后有两条影子，一条比较淡，另一条很黑，很黑的这一条似乎正在动。小燕子刚要回头，南蛮子暴喝一声别看，然后抓起火把走过来在地上一扔，那个黑色的影子一下子散了，果然是一大群蚂蚁。

这一大群蚂蚁散开，但是随后又顺着小燕子的身子往上爬，小燕子痛得打滚，眼看那些蚂蚁爬上了脸，他拼了命的打，最后居然冲入了火堆，一头栽了进去。就听到砰砰声音不断，火光中那些蚂蚁炸开，肚子里的酸水易燃，炸开了火光越来越大，就跟烟花一样，让人不能近身。

烟花爆完，小燕子成了一堆焦炭，那些蚂蚁也跟他葬身火海，众人无语，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突然四周出现了很多人跟枪，果然是招来了土匪。这些土匪虽然衣衫破烂，却依稀能看到军装的影子。杨小狗急忙将小白菜护在身后，这一次小白菜出门也是做了准备的，剃了个光头，裹了束胸，脸上抹得鞋底泥，看起来就跟一个野小子没什么差别。

南蛮子既然知道有土匪还敢上山，自然是有准备，在怀里掏出了一个通行证，大声喊不要开枪是自己人，带我见你们的长官。

这群土匪就是打散了的国军，一看那通行证是南京发的，当即也不敢发难，领着一群人回山寨，半路上突然停了，领头的拿出一张黄纸点着，发出了刺鼻的浓烟。在这浓烟之中，草丛发出一阵瑟瑟之声，就看到一条黑影跑了。

南蛮子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对付不了的蚂蚁，当即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个人答道：“这就是长白山传说中的伙头兵，给老太岁做饭吃的。怎么？你们没听过？附近这嘎达没有不知道的，你们全都外面来的？”

南蛮子说：“实不相瞒，兄弟是从南方过来的，专门为了寻找北方的兄弟，以及找一点东西。这些人都是跟我志同道合的，我们到长白山的确算外人。但是见了长官就知道了，我们是自己人。”

那人哦了一声又讲了这老太岁的传说。

这故事可真的够老了，就说有这么一个人靠山吃山，打猎砍树只要能活下去啥事都干，这一日上山迷路，半夜就听到山里面有打呼噜的声音。这声音乍一听跟烧开了水的铁壶，仔细一听又觉得有些痛苦，他顺着声音而去，看到了一座大肉山拦路。

这肉山雪白，也不知道有多高，猎人不敢上前转身欲走，突然脑海之中就感觉有这么一个声音在跟他说话，其实也不算说话，只是让他感觉到那个肉山很痛苦。

猎人知道碰到什么东西了，既然有求自己，若是离开将来也麻烦，当即寻找，在这肉山上发现一根木刺，说是木刺，拔出来一看是个桃木剑，剑身上全都是符咒。那个肉山痛苦的呼噜声消失，猎人悄悄的转身回家，这一次不再迷路了。

回到家，三天之后做梦，就梦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在他面前鞠躬，然后告诉他向西多少里的地方有棵白杨树，下面有个聚宝盆。猎人依言过去挖，果然看到一铜盆，拿回家里面放了水，扔进去几个铜板，也没有什么反应。第二天早晨再看，里面的铜钱满了。

猎人一下子就富了，这聚宝盆扔金得金，扔银得银，半个月成了当地最大的地主。要说穷人暴富之后必然报复，这猎人仗着有钱有势开始欺压四邻，哪怕在过去对他瞪过一眼的人，都遭到了他的报复。

横行一年多，又做梦，梦到那个老头责备他不该如此，说要收回聚宝盆，说于某日某个时辰派自己的伙头兵去取。

这地主肯定不乐意，他用钱雇了一大批打手，还有老道和尚萨满之类的，反正能找到的全都找来了，就在那一天等那个时辰。等到时辰到了，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看是一个笑容可掬的下人，带着瓜皮小帽，说奉主人命取回东西。

话没说完这个人就被拉进来打死，那地主打死了人也不甘心，吊在旗杆上给老太岁示威，外面看热闹的邻居一看他这般蛮横全都怕了，四散而去，第二天早晨一看人没了，以为给埋了。但是这地主家里自此好几天也不见人出来，好奇的人过去看，发现里面的人全都死了。

而且每一个死人全都没有脑袋，就这么光秃秃的身子倒在地上，身体上被开了一个大洞跟地底相连，而后来人把地主家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传说中的聚宝盆，倒是其他的财物大家给分了。

领头的土匪说完这些，笑着说：“想来过去人在长白山也碰到过这种大蚂蚁，按照习性编了这个故事，然后又以讹传讹，大家反正现在都管这东西叫老太岁的伙头兵了。”

南蛮子点头，沉默半天突然说：“那个肉山，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太岁？”

土匪一笑说：“谁知道呢？不过，这长白山之下，似乎真的有这么一个东西。传说中这个太岁至少有几十里地那么大，只不过谁也没见过吧。”

另一个土匪突然插嘴道：“怎么没见过？去年山上那波土匪不说挖宝挖到了太岁，然后给埋起来了吗？结果年都过不了就给清缴了。太岁这个东西，挖到了就算是倒血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