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兵器
县衙大牢。
昏暗潮湿的环境，老鼠吱吱吱的叫声不断地传出。
周田一家人以及几名牵扯到周田案子的官员被关进来之初，这座大牢内是充满了喊冤声的，但是时间久了，也没人喊冤了。
都知道这是来真的，沈炼不可能放走他们了，自然也就失去了求生的希望了。
当然了。
也有人例外。
例如周田。
“兄弟，三十两黄金，三十两啊，就是你一辈子都拿不到这些钱啊！”
满身伤痕的周田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正在牢门外喝茶的力士齐衡。
齐衡白了他一眼，抿了口茶水，吧唧两下嘴。
他当年是最底层的力士，出生入死的赚不到半分银子，拿到钱之后还得孝敬上头的人，活下来都是个艰难的事情，可自从跟了沈炼，钱照拿不说，人还能安安稳稳的活着。
这种从底层爬起来的人是最为忠诚的。
何况齐衡也不是那种一心权势的人。
“四十两，只要你放我出去，四十两！不，你不用放我出去，你帮我送个信给陈氏土司就好！”
周田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齐衡充耳未闻，自顾自的品着茶。
哗啦啦。
忽然。
大牢门上的锁链响起。
齐衡赶忙站起身来，皱眉盯着门口。
下一刻，沈炼出现。
“四十两黄金，你为什么不收？”
沈炼似笑非笑的看着齐衡。
齐衡低声答道：“小人不是贪财之人，否则也不会看守大牢。”
“收下吧。”
沈炼笑了笑，三两步来到周田的面前，问道：“黄金在哪儿？你给他，我可以让他帮你送信。”
“……什么？”
周田愣住了。
这是他被抓以来第一次见到沈炼，但是与想象中的见面场景有些不同。
“你，你说真的？”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沈炼。
对方不应该是两袖清风，嫉恶如仇的吗？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自己可是在行贿啊。
沈炼认真地点点头：“自然是真的。”
周田皱起眉头，看了看沈炼，又看了看齐衡，低声问道：“若是我说出全部，能放过我吗？”
“不能。”
沈炼果断的回答，接着他一指周田身后的女子，说道：“不过我可以放过你的家人，男丁进入锦衣卫，女子进入教坊司，三代之后，你的后代还可以活着。”
“我，我想想……”
周田低声呢喃，跌坐在地上。
从沈炼的话语以及态度之中就可以看出，自己绝对难逃一死。
就算是沈炼能够放过他，在他托盘而出全部的罪责之后，与他相关的那些土司也不会放过他。
“你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思考，而且我还带来了一个跟你有些关系的人。”
沈炼冲着身后招了招手。
昏暗的走廊尽头，吉庆押着被五花大绑的胡浩走了过来。
“这位是巨津州的屯田官胡浩，一直在经营着贩卖人口的生意，若是你愿意帮我，或许我可以想办法保住你妻儿的性命，不然的话，你应该知道，从西南出去都是一个麻烦事。”
说罢，沈炼拍了拍身旁齐衡的肩头，笑道：“有时候有些钱是可以拿的，本官允许你们赚些外快，不要死脑筋，做人应当灵活一点，我希望我手下的人都是精明且忠诚的人，而不是一直忠诚着我，最后什么都的不到的人。”
沈炼带着吉庆离开了大牢。
胡浩被齐衡关在了周田旁边的牢房内。
而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齐衡坐在那里品着茶，胡浩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田则是一直盯着自己的妻儿，在脑海中计算着出卖那些人的利弊。
……
傍晚时分。
沈炼做完了一切的事情，来到了兵营外。
说是兵营，经过匠人们两天的忙碌，也不过是将这三十亩地用篱笆给围了起来而已，真正的房屋还没有。
沈炼迈步进入篱笆内，映入眼帘的便是仅剩的二百七十多人。
这些人扎着马步站在空地上，身形摇曳，好像随时都要倒下，李自成就在他们身旁转悠着，时不时的纠正某一人的动作不对。
“你这是练兵吗？”
沈炼笑着问道。
“老大！你来啦，你看看，我没说错的，这些人真的有本事！”
李自成掏出记录着他们名字的小册目递给沈炼，解释道：“我踢出去了二十多人，那二十人在来的路上不断的给自己的同伴增添麻烦，唉……还有几个花苗的人，我是真的不想，但是……”
“行了，我知道你跟妮晓早就串通过的。”
沈炼瞥了他一眼，从怀中摸出来一个建筑图交给李自成，说道：“从今天开始，让他们参与到匠人的建设之中，除了不可抗力原因，我要在三天之内见到兵营建设完毕。”
“老大，他们是来参军的，不是来做苦力啊！”
一听这话，李自成凑到沈炼的耳边，小声的嘟囔着：“他们之中很多人已经开始发牢骚了，是我跟他们单挑，把他们打服气的。”
“不想参军的可以走，大明需要的士兵是忠诚的，若是心中还有别的想法，就不要来这里给其他的战友拖后腿。”
沈炼冷冷的扫了眼还在扎马步的那些人。
他见其中几人的衣着还是花苗的，抬手指向他们，问道：“你们是妮晓一族的人？”
“是！”
其中一人沉声回答。
“出来，他们站马步的时候，你们在这里跑圈，既然走了后门，那就要表现出比别人更好的实力，否则怎么让其他人心服口服？”
说完，沈炼转身就走。
李自成又追了上来，小声的说道：“老大啊，他们现在都已经动不了了啊，饿了一天，还跑了一天啊！”
“我知道，晚上我会再买一些药膏和牛羊送来。”
沈炼无奈的叹了口气。
西南人本身就是以族为区分的，想要他们融为一体很难的，特别是军营中有人走后门的出现，若是不管，会让其他人认为花苗的人是自己的亲兵，到时候花苗的人也会在军队中成为高人一等的存在。
说到这里，沈炼补充道：“对了，明天匠人来的时候，问问他们铁匠的事情，兵器也该打造了，所有的兵器都让他们自己打造，朝廷的军饷还得半个多月才能送来。”
“嗯……那他最近怎么安排？”
李自成点点头，随后将手指指向了兵营边缘闲逛的段景华：“这小子自从来到通安州，整天都在兵营附近晃悠，也不知道寻思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