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练手
“站住！”
这时，崔宇从门外跑了进来。
他见沈炼正与朱由检一同走向正堂，连忙说道：“信王殿下，他打伤了我们兄弟，若是不处罚，恐怕难以服众啊！”
“……”
这句话一说出口，沈炼与朱由检两人同时愣住了。
两人相视一眼，陷入了沉默之中。
沈炼是做梦都没想到崔宇竟然真的有胆子过来说这些话。
一个千户，居然对一个三品官员说三道四……这实在是有些夸张了。
与其说是夸张，到不如说他是失心疯。
沈炼见朱由检没说话，便当做他默许了自己接下来的动作，笑眯眯的说道：“请问这位官爷，您打算怎么做？”
瞧着沈炼没有发怒，崔宇也是先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又缓过神来，心知这是沈炼在谋划什么，冷声说道：“下官不要别的，只要一个说法！一个公平！”
“好啊！我给你。”
沈炼一口答应下来，紧跟着张开双手，笑道：“我踢了你一脚，你大可以踢回来，今日本官若是还手了，本官愿意摘掉头上这顶乌纱帽。”
“这可是你说的！”
崔宇闻言大喜，只恨不能俩飞到沈炼面前踢他一脚。
下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沈炼怎么可能不反抗？
他这是骗我过去，好欺辱我！
不能上当。
“你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的。”
崔宇身形一顿，站在原地，冷笑一声，眉宇间透着看透沈炼小心思的自信。
“你怕了？”
沈炼嘴角微微上扬，随机长叹一声：“公平，你只是想报仇，谈什么公平？你自己无力报仇，唯一的做法就是依靠公平。可惜，你的地位不够，你的身份不够。”
“你不敢上前，因为你知道你打不过我，而且，你担心我的身份，我是三品官员，还是西南剿匪的都指挥使，更是皇上亲自册封的人，真要是伤了我，你的全家人连带着九族兄弟都可能要掉脑袋。”
“公平，你还想要说法？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没有公平，你想要？我也想要！”
沈炼站在朱由检的身旁，咬字清晰，一字一句地说着：“为什么我不是富人的孩子，为什么我生下来就注定了要继承我父亲的衣钵，去卖命，去拼搏？为什么我没能有一个完美的人生，为什么我的一切都是需要我打拼，需要我用命搏回来？”
“为什么你比我的官阶底，就要忍受我的怒火？为什么你不能做到站在那里骂我？为什么……”
沈炼一声声的说着，一个为什么翻来覆去的用各种事情举例子，仿佛没有止尽。
说到后来，他转头看向了朱由检，眉头微皱：“为什么你要来这里？为什么我就非要过来见你?”
“公平吗？”
沈炼直勾勾的盯着朱由检，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后者愣了一下，正要摇头，忽然缓过神来，坚定的点了点头，朗声道：“因为皇权天授，因为天子金口玉言，因为大明子民，应当要守护大明江山！”
听到这话，沈炼也愣了一下。
他确实没有想到朱由检居然会反应过来，还能准确的回答。
事实证明，朱由检是真的有热爱大明的心。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沈炼想让朱由检明白，在这个时代，公平二字只是一句玩笑话。
看来是我说的还不够明白。
沈炼皱了皱眉头，准备把话说的绝一些，好点破窗户纸。
可就在这时，朱由检叹道：“不过公平二字，确实很难，不过本王会做到相对的公平，至少……站在百姓的角度上想清楚。”
呦呵……自己通了？
看来早就想明白了，我这是多此一举了啊。
不过这样说百姓合适吗?
兄弟，你还不是皇帝啊！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沈炼眉头一挑，笑问道。
朱由检斜了眼崔宇，皱眉道：“是你出手在先，也是你自持身份高贵在线，而沈炼的一脚对你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这玉佩权当作是抚慰你的，若是再犯，那就是你自己找不痛快了。”
他取下腰间的玉佩，直接丢个了崔宇。
崔宇下意识地接住玉佩，双手捧着玉佩在胸前，惶恐道：“小人不敢！”
“拿着吧。”
朱由检说这话瞟了眼沈炼，迈步走向正堂，明显是老早的就明白了沈炼意图。
穿过正堂，来到后院的书房。
直至推开书房的们，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这就是……书房?”
沈炼站在门口，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说是叫书房，还不如叫做书堆。
满屋子都是散落的书本，根本就无处下脚。
但是如此也就罢了，这其中笔墨纸砚到处都是，很多书甚至都沾满了笔墨。
话刚说完，沈炼注意到地上有一本书好像墨迹还未干，问道：“这都是你自己写的？”
朱由检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有些书带不走，索性记下来，每到一处都手抄一遍，记得更牢，也有新的感悟。”
“……不懂。”
沈炼随意的踢开两本书，简单的弄了一处可以将就坐下的位置，问道：“你让我来有什么事情？”
“我想试试带兵打仗，我……”
“告辞。”
没等他说完，沈炼起身就要离开。
这就让朱由检有些不乐意了，自己还没把话说完呢！
再说了，自己带兵打仗的能力有这么差吗？
那三万人可都是自己打下来的啊！
“等等！”
他一把拉住了沈炼的胳膊，却不想他高看了自己的力道，被沈炼往前一带，直接摔倒在地。
沈炼扭头盯着他，半晌，他说道：“你指望上战场之后跟对方对骂？”
“难道力气不够大就不能指挥兵马吗？”
“你想要拿我士兵的生命去练手，我做不到，你要是真的想，还是回去找皇上，从禁军之中挑选出来有些愿意为此献出生命的人去试试吧！”
面对朱由检的质问，沈炼是一点儿情面都没有给他留，十分简单干脆的拒绝了他。
“我不会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
朱由检信誓旦旦的回应。
对此，沈炼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你连搭箭拉弓的力气都没有，撤兵的时候都容易把你掉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