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乱杀
“东林党，被叶向高领导的很好啊，你们居然愿意为他去死。”
“……”
“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以为那些弩弓，就可以从我的手上讨到好处……看来，叶向高把你们骗的不浅。”
“……”
无论沈炼说什么，如何戳痛东林党的痛处，这些黑衣人依然是不言不语。
沈炼可以确信，他们不是东厂的人，东厂的人从来都是不动口，直接动手！
并且，东厂的人可不会紧张。
而这些黑衣人，沈炼已经发现有四人在靠近自己的时候手用力的捏了又捏，这是紧张的表现。
像是刺杀沈炼这种三品官员，又是锦衣卫出身的人，一般死士人少了不够，人多了用不起，东林党可不像是阉党那样财大气粗，为了杀沈炼可以用五百名死士。
他们能出的，只有人，只有被洗脑，坚信自己的死可以改变一切的人。
因此，沈炼相信这些人是十年苦读而不中的人，是被世界抛弃，被东林党收录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会安心赴死。
“沈大哥，我们……”
赵青莜咽了下口水，紧张的看着缓慢围拢过来的黑衣人，低声询问。
这些人手握弩弓，只要距离靠近，必定可以依靠弩箭的密集来杀死沈炼，这一点就连赵青莜这样的行外人都可以看出来，沈炼自然明白。
沈炼也在不断的语言刺激，试探，以寻求一线生机。
他来之前确实通知了小六子，让他带人赶来帮忙，可对方不像自己，找人、赶路都需要时间，若是一味的依靠他们，只会死路一条。
“或许，你们可以看看这是什么。”
眼看各种语言攻击都没有作用，沈炼最终选择了拿出了最后的底牌。
他去西南上任时皇上给他的金字红牌。
他随身带在身上不为别的，就为了上面有皇上的金印。
对于别人或许不好使，但是对于这些迂腐固执的人来说，或许是最好的手段。
果然。
他拿出来红牌，金晃晃的几个大字呈现在眼前，那些黑衣人多半都顿住身形。
“我一直都是皇上的人，你们听信了东林党的鬼话，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叶向高之所以着急杀了我，是因为这女人所携带的账目之中有关于他叶向高的吗？”
沈炼见红牌有作用，趁着他们慌神，拿着红牌朝着其中两名手抖的最严重的黑衣人走去。
黑衣人身形有些晃动，但还是坚定地站在原地。
沈炼知道这些言语的力度不够，需要拿出实物，于是搂着赵青莜的手直接伸进赵青莜的怀中，取出一本小小的书册。
这书册是之前沈炼让赵青莜准备的，里面是一本游记，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字，实际上就是前朝的鬼怪志异，是打算用来糊弄魏忠贤或是叶向高的，没想到居然在这时候用上。
沈炼冷着脸，随手翻开一页，将册目举在空中：“你们好好地看清楚，叶向高急于杀了我，难道你们就没有任何怀疑吗？我在西南的作为，难道你们没有耳闻吗？”
册目才多大，上面的字又密密麻麻的，双方隔得又有七八步，想要看清楚册目上的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可能，叶相不是这样的人！”
忽然，一名黑衣人往前迈了一步，冷声呵斥。
闻听此言，沈炼提高了嗓音，将账目狠狠的扔向他：“你自己看清楚！”
一声怒吼足以展露出沈炼心中的愤怒。
一时间，被砸中的黑衣人及其身旁的几名黑衣人都有些紧张，连忙低头去查看账目，而其他的黑衣人也紧张的看着那一本所谓的账目，目不转睛，想要看清楚里面的内容。
“抱紧我。”
沈炼则拧眉盯着他们，见他们同时看向账目，暗道机会只此一次，一把揽起赵青莜，朝着被砸中的黑衣人飞速冲去。
叮当。
绣春刀出鞘。
那名黑衣人还在专心的看地上的书册，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绣春刀砍中，殒命于此。
“圈套，快！”
鲜血从眼前飞过， 旁边的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怒吼一声。
有了提醒的声音，周围的黑衣人都跟着扣动弩的扳机。
咻咻咻。
瞬间，这叶府的门口变成靶场，弩箭飞驰，这群黑衣人之中多数都是充数的所谓一心报国之士，但其中也还是有高手充场面的。
“啊！”
哀嚎声不断响起，那些新手胡乱的射击身边的人，将原本应该是碾压的场面变成了极度混乱的场面。
即便如此，依然有三人在这样混乱的场景之中冲向了沈炼与赵青莜。
隔的老远的时候沈炼都能看到他们手中握刀的姿势，虎口处更是老茧很厚，一看就是常年拿刀拿枪的主儿，沈炼心知不好惹，索性便趁乱直接钻进人群之中。
“救大人！”
正在这时，一声声嘶喊从远处传来。
众人不必回头，单单是余光都可以看到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那边冲过来几十名锦衣卫，他们面色阴沉，飞速的奔跑过来，为首的那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李大忠与程项。
两人带头拔出绣春刀，其他人动作整齐划一，一样是拔出绣春刀，飞速靠近这边。
眼望着数量如此多的锦衣卫靠近，黑衣人本来就损失惨重，士气受到了一定的打压，一时间竟有不少人萌生了退却的想法， 想要转身逃离。
哗啦啦。
正在这时，街道两侧商铺的瓦片被人踢落，不知何时多出了几十人出现在房檐上。
领头的人瞧见锦衣卫在场，明显是愣了一下，但转头看到了沈炼，他还是喝道：“杀，一个不留！”
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战场的中心点就在沈炼的身上。
除了锦衣卫是赶来保护沈炼的人，其余的两方人根本分不清敌我，反正一阵乱杀就是对了。
最先被针对的便是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黑衣人，也就是叶向高的人。
锦衣卫的战斗力很强，但在混战之中，沈炼依然是不能选择依靠他们，只能抱着赵青莜在人群之中穿梭躲避。
忽然，沈炼将赵青莜紧抱在怀中，用力的深吸一口气。
不对。
不是她身上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传出，沈炼面色大变，转头瞧见一名在血泊中挣扎的黑衣人，面色大变，惊呼道：“有火药！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