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调查
顺天府。
大堂。
沈炼一杯茶从深绿色喝到没颜色，依然没等来萧澈。
怎么还没来。
别不是以为我来来拉人的吧。
想到这儿，沈炼摇了摇头。
要是因为这个晚来，他还真的能够理解。
现在朝廷的局势看起来风平浪静，很久都没有人闹事了，其实严峻得很，完全是一个火药桶，只差一个引火索。
而任何事情，都可以作为引火，其中最好的一部分，那就是站队，这也是到目前为止，为什么魏忠贤只能动用自己的义子、义孙，而非收下外人的原因之一。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站队。
帮了魏忠贤，日后定会成为沈炼的敌人，帮了叶向高东林党，亦是如此。
帮了沈炼，则会惹恼东林党与阉党。
是，人数上可能沈炼显得弱势，可沈炼如今是如日中天，势不可挡啊！
连魏忠贤的兵权都能给挤掉，这样的人，谁敢成为他的对手？
那是皇上明眼可见的在帮着呢。
“沈大人，府尹萧大人回来了，正在更衣，请您稍作休息。”
正在沈炼胡思乱想之际，门外来了一青衣小厮，轻声细语的说着。
沈炼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片刻后，萧澈来到大堂。
只是一个照面，两人同时皱紧眉头愣住。
这气势，这眉宇，太相似了。
一人在门里坐着，一人在门外站立。
正所谓是一见如故。
下一刻，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沈大人。”
“萧大人。”
一声尊称。
沈炼没有客气，开门见山的说道：“五道营军营后门外的两座民宅被焚烧了，我想知道那所宅院归谁所有。”
“我刚刚正在调查这件事，也是被这件事情耽搁，才来迟了。”
萧澈迈步来到沈炼身旁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本册目，打开后里面记录着一些细节，说道：“这两所宅院原本是一青楼女子所有，听说是攀上了魏忠贤的关系，所以在军营后开设了两处青楼也能安然无恙，本官想要查的时候，她总能躲过去。”
“不过……那青楼女子半个月前已经死了。”
萧澈示意沈炼先看看那本册目。
册目上记录的那名青楼女子名为石红，身份不明，半个月前死于一场意外，仵作检查之后说是醉酒太多，掉进水缸中生生淹死的。
而后这两处宅院就完全闲置，直至今天正午时分，一场大火将两处宅院焚烧殆尽，册目中格外标注了一下，是人为造成的火，而不是意外，防火的燃烧点有十几处之多，并且借用了火油，明显是想要毁灭一些证据。
看到这里，沈炼忽然有些疑惑。
那些士兵的身份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忽然出现这样的情况？
“沈大人，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可以有结果，这两处废弃的宅院内可是有不少人进出过的。”
萧澈见沈炼眉头越皱越紧，轻声的说着。
“好。”
沈炼点了点头，微眯双目，回忆死亡的那几名士兵的身份。
一共一十三具尸体，不包括被列为嫌疑人的那人。
其中十人的身份都是很普通的，有三人的身份虽然是富家子弟，但家族并不大，应该做不到掀起什么风浪的手段啊。
难道他们家族之中也有人脉不成？
一念及此，沈炼沉声说道：“萧大人，你在京城十年，积攒的人脉有多少？”
这样直白的询问别人的底牌，这个事情也就沈炼能够做出来，换做其他任何人都做不到。
奇怪的是，萧澈也十分直白的回答：“没有，我虽然在京城做了十年府尹，但人脉这种事情，还是不敢想的，没有人愿意帮助我。”
“ ……”
听到这个回答，沈炼苦笑着摇头。
也是，一眼就看得出来跟自己是一样的人，怎么可能积攒得到人脉。
这个尴尬的话题刚开始就结束了，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沈大人，有话直说吧，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你能给什么报酬。”
“非要这么直接？”
“不要的话，跟假的一样。”
萧澈面带微笑，手指轻点自己的册目，说道：“不如这样，我把我身边的人调给你用，你把你身边的人调给我用，这样我们也相互安心一些。”
“可以啊！”
沈炼当即点头答应，随即便说起让萧澈动用差人这样不起眼的人去调查死亡的那些士兵的身世到底如何。
交流了一个时辰之后，已是傍晚时分。
沈炼带着少男少女走出顺天府，脸上笑嘻嘻，心中怒骂着。
当了十年的府尹，难怪能够一直保着地位，嘴皮子利索的……
沈炼回头看了眼这俩齐自己肩膀高的少男少女，不住的叹气：“早知道就不答应了。”
经过这一个时辰的商议，沈炼调给了顺天府三百名精兵，还有李大忠一人。
而萧澈给他的，就是这俩小娃娃。
少男名为萧硕，头脑灵光，善于发现，并且自幼习武，算是个小武痴，而这少女名为江月，会一些武艺，但不多，专精的是五行八卦，医道算命等等一系列不沾边儿的活儿。
原本这俩人应该是互换的人生，可偏偏萧硕年纪轻轻，却一见到女子就脸红羞涩，跟个小女娃一样，而江月则是大大咧咧，笑起来比男人还豪爽，一见沈炼就拍着他肩头叫大哥。
“你们两人既然跟着萧澈这么久，你们应该知道怎么调查，现在我们去哪儿？”
沈炼站在顺天府门口，带着几分无奈询问。
江月当即答道：“这还用想吗？当然是去见知道消息的人啊，不然你以为萧大人为什么让我们跟着你？”
“为什么？”
沈炼反问一句。
江月脱口而出：“当然是监视你，看你是不是跟传闻的一样正派！”
“不许胡说。萧大人让我们跟着沈大人，是因为沈大人并不明白京城内部的情报网构成，所以才让我们跟着。”
萧硕赶忙接过话茬，轻声呵斥一句。
“情报网？”
沈炼疑惑的看着萧硕。
监视这件事情沈炼并不在意，萧澈刚说互换人手的时候沈炼就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这情报网，沈炼还真的是头一次听说。
他轻声问道：“难道京城也有暗中掌管一切的情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