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鬼手
城南鬼手。
之所以称之为鬼手，不光是因为其医术高明，治疗的都是别人无法治疗的疑难杂症，还因为他本人的性格十分怪异。
一般人想要去请他前去治病，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皇亲国戚？更是不可能。
只有那些身世凄惨，亦或是家财万贯的人才能请动他。
有时候，他会在路边治病，给一些一文钱都没有的人开药方，分文不要还免费给药。
有时候，他也会在富商家中给人开药方，一方药外面卖三文钱，他要收三万两，而且还不给看完，留一半给别人看。
有些家世凄惨的人过去求方子，他不给看病还打人，有些人家境不好，拼尽一切凑够钱，他就给一句去找别人。
总之，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是所有人对他的认知。
咚、咚、咚。
敲门声不断地响起。
鬼手所居住的宅院之外，程项不断地撞击院门。
不知道多厚的院门不断地震动，但是没有任何打开的迹象。
“晚辈锦衣卫千户程项，求见鬼手前辈。”
一声声高呼传来，可是门内依然无人应声。
程项的武学造诣并不高，对人体的了解也仅仅局限于在锦衣卫学到的那些，这一点点医术，面对身中剧毒的张玄枫，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连续剧烈的撞击几十次之后，程项已经快要力竭。
这院门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程项从之前的用力撞击到后来的用尽全力撞击，根本没办法撼动院门。
“救命啊！”
最后，他无奈的放声嘶吼。
“你没有腿吗！？”
正在这时，沈炼赶来。
沈炼只扫了一眼院门便从程项的手中接过张玄枫，纵身一跃跳到院墙上。
程项见状一拍脑门，连忙飞身跟上去。
两人翻过院墙，程项见到院门后方的时间，胸腔升起一阵无名火。
不怪他撞不动院门，院门就是一堵墙！
用钢铁铸做的一面墙而已。
“别看了，进屋。”
沈炼的一声叫喊惊醒了还在暗自恼火之中的程项。
两人一路冲进正堂。
正堂内有一名老者正在一粒一粒的磨什么种子，十分细心，每一粒磨成粉末，他才会再拿起一粒放在凹槽之中继续磨。
“前辈，请……”
“等等。”
程项刚张嘴说话，老者便抬手制止他，接着指向沈炼，淡淡的说道：“你来说。”
“请前辈提出条件。”
沈炼沉声说道。
老者淡然一笑：“你怎么肯定我是？如果我不是呢？”
“你不是，你就不会问。”
“好，我要三百万两。”
“好。”
听到这个条件，沈炼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下来。
“沈大人，这，这不行！”
倒是程项，一听这话连连摆手。
三百万两。
也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数目啊！
老者补充道：“我不要你从别人手中拿来的钱，我要你自己的钱。”
“好，一个工厂，三百万两绰绰有余。”
面对老者的话，沈炼还是想也没想的就答应。
老者闻言又补充道：“那不也是从百姓手中拿到的钱？”
“一所沈府，绰绰有余。”
“那是皇上的钱。”
“你想要什么，直说。”
“我要沈大人的三百万两！”
“……”
面对老者不断地刁难，沈炼皱了下眉头。
程项已经是脸色涨红。
这件事情本身就跟沈炼无关，可他请沈炼到来帮忙之后，沈炼被百般刁难，他如何能够接受？
不愤怒是不可能的，不感到羞愧更是不可能的。
“我不治了！”
短暂的思索之后，程项一咬牙，一把抱起鬼手朝外面走，咬牙说道：“我宁愿自己愧疚一辈子！”
“急什么？”
沈炼一把拉住他，示意他稍作等待。
接着，沈炼慢悠悠的走到旁边的桌子上，很是随意的提起笔，行云流水的写出‘三百万两’四个大字，往桌子上一拍：“沈某的三百万两！”
瞧见这张纸的瞬间，老者也愣住了。
他起身盯着纸张，好一会儿都没缓过劲儿来。
是啊。
自己也没有说是非要要银子啊。
“哈哈哈！”
老者放声大笑，一拍手说道：“我沈重阳第一次见到这么直白的人，好！治了。”
“沈重阳？”
沈炼听到这个名字一愣。
跟自己同姓，难道以往是一家人？
沈重阳似乎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笑道：“我的名字是先皇所赐，跟你祖上无关，不必多想！解药在这儿。”
沈重阳十分随意的丢给沈炼一个玉瓶。
就在沈炼要倒入张玄枫口中时，程项拦住沈炼，低声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信算了！”
沈重阳眉头一挑，满不在乎的说着。
不过，他说话的时候，看都没看程项一眼，目光一直停留在沈炼的身上。
“这毒药出自鬼手，解药自然在他手中。”
沈炼轻声解释，甩开程项的手，将解药倒入张玄枫的嘴里。
下一刻，张玄枫忽然身子弓起来，接着就开始大口的呕血，暗黑色的鲜血， 看起来极为渗人。
眼望着程项脸色大变，沈重阳捋了捋胡须，笑道：“不必惊慌，正常的事情，等一会儿就好了。”
“沈大人，老夫有两件事情想要问一问。”
“可以。”
沈炼点头答应。
鬼手的本身就喜怒无常，先是免费救人，这会儿要是拒绝，说不定自己能不能走出这个屋呢。
这里的药味这么浓，谁知道是不是什么毒药的气味。
沈重阳点头道：“好，沈大人，不知道陈圆圆当年涉及的那个案子，就是程裕的案子，沈大人当年为什么要接？”
沈炼淡然答道：“想要就她，仅此而已，陈乐瑶那时候很喜人。”
“陈乐瑶的医术天资很高啊！沈大人难道就没有别的想法？”
“你想收她为徒？你怎么认识她的？”
沈重阳刚问完一句话，沈炼立马抓住了话头。
其实沈炼并不知道，早在陈乐瑶刚来到京城的时候就认识了沈重阳，当然，到现在为止陈乐瑶都不知道自己认识的人是当今医术冠绝天下的神医鬼手。
动了收徒的心思，也不过是沈重阳从来没有见到过有哪个人可以在刚知道草药的时候就能自己配方子，并且根据药性的不同来控制剂量的人。
这样的天资，比他自己当年都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