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沈炼剑眉微蹙，这意味着剩下的一部分铁甲军其实是靠着土司们出银子出军粮扶持起来的。
这也意味着这铁甲军也是存在内部制衡的。
“播州土司林氏是野心最大的一个，也是荣王朱由枵亲自扶持的。”
“当初挑唆七大土司和十二家族暗杀我的，也是林氏从中游说挑拨的。”
沈炼耐心的分析起来：“我与李子染已经商议过要先拿这个播州土司林氏开刀，挫一挫荣王的锐气。”
“除此之外，也借拔除林氏，给西南诸多土司们上演杀鸡儆猴的好戏。”
齐林洗耳恭听，只觉得其中的利害关系瞬间就梳理清楚了一大半。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土司们反叛无非是为了自己能当家做主不受约束。”
“荣王肯定许诺了好处，所以才会让这帮本就有反叛之心的土司们聚集在一起谋反的。”
齐林将他的推测也告诉了沈炼、
作为西南本地人，弱肉强食是生存法则，荣王以前对外营造的是个纨绔的假象，实则是有意藏拙，故意示弱了多年，糊弄天启帝时是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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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府。
杨嗣昌带着黑衣僧人姚广崇拜见朱由检。
他们的来意也是为了西南之乱。
“殿下，沈炼大婚之后就匆匆离京，前往西南，看偏偏西南消息封锁的密不透风，可见必有蹊跷。”
“好在殿下的幕僚姚广崇曾在沈炼前往两广时就深入西南，他带回了不少消息。”
杨嗣昌上前禀报。
“哦，西南有和消息，沈炼之前不是剿匪颇有成效嘛，无非又是那些土司们闹事罢了。”朱由检放下笔墨。
其实在明朝版图里西南便将得到极大的拓展和延伸，从朱元璋评定云南后，到正统年间先后采取了各种措施。
最初的怀柔政策到后续的武装战争，粉碎了其中实力最强大的麓川危机。
黑衣僧人姚广崇上前一步行礼：“殿下之前奉旨要参与编纂通志，还让我寻了不少素材。”
朱由检点头道：“确有此事，陛下编纂通志，本王拜读正德年的《云南志》万历年的《云南通志》。”
“如今天启年的《滇川通志》也编纂了大半，这些确实都是反应大名在云南行政的体现。”
“除云南布政司所辖的隶属司、州、府之外，外夷府存在就变得特殊，也是土司们搅弄风云的根源。”
地理的特殊性，建置和赋税兵役都会有外边也就是外夷的土司政区来决议。
姚广崇继续说道：“土司中的宣慰使司隶属从三品，宣慰使是播州林氏，正四品的同知乃是荣王殿下的幕僚。”
“除此之外，从四品的佥事以下，逐层的宣抚司到长官司几十官员都在土司们的人脉网中。”
“可见荣王殿下早就在西南部署了一盘棋，如今西南的消息密不透风，宛如与世隔绝呢。”
杨嗣昌顺势接话：“殿下，如今荣王必定在西南蕉农风云，所以陛下才会让沈炼修正几日就前往西南，甚至都推迟了对两广弄虚作假官员的惩处，可见西南必定打乱。”
“就算你们分析的都会，本王绝不会掺合其中。”朱由检稍微停顿了片刻，“当初本王带人深入两广的事情，沈炼是心知肚明的，你们觉得他回宫述职时，会只字不提吗？”
杨嗣昌和姚广崇对视了一眼，听出了信王朱由检的言外之意。
当初两广赈灾的事宜，信王与那些簪缨商贾们也有往来，尽管灾情平定，但徇私舞弊大肆炒作粮价，残疾发横财，官商勾结的内幕还未在朝堂上撕破。
若是西南战乱再插手，可就越描越黑了。
可眼下京城要修建铁轨，拥有免死金牌丹书铁券和先暂后奏尚方宝剑的吕青油盐不进。
不止是京城，整个大明州、府都要建成铁轨，在短短的几个时辰就能自由畅通无阻，运输兵粮，货物通商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可方便的同时也意味着存在的隐患会被瞬间放大。
底层发家致富那么就会触及到顶层的利益。
杨嗣昌和姚广崇之所以来找朱由检是希望趁着西南大乱，将战局搅浑。朱由枵隐忍十年，兵马强悍，绝对要拿下西南的政权，反扑京城。
可身兼云南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和京营总督戎政的沈炼绝不会默许荣王得逞，紧靠他的那点兵力要和十万铁甲军抗衡，必定要呕心沥血，拿出昔日在辽东的本事才好。
如此一来，不如坐等鹬蚌相争时，好让信王朱由检来个渔翁得利。
既除掉最大的竞争者荣王朱由枵，同时也把沈炼这个眼中钉给解决了。
这一袭来的心理活动，姚广崇没再面上线路半分，可不意味着朱由检看不出来。
他自认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否则也不会从诸多幕僚中，将黑衣僧人姚广崇找出来，即使他自称是姚广孝一脉的后人，但确实眼光独到，救过沈炼的命，但提出将他拉拢到信王麾下时遭到了拒绝。
看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姚广崇，朱由检也而不觉得多么罕见。
“沈炼此人非比寻常，若他真能以少胜多，将隐忍十年的荣王殿下铲除，本王倒是愿意搏一搏。”朱由检莞尔道：“你们也都看出来了，这个沈炼是个独立有头脑的人，文武兼备，还是个商业奇才。”
毫无疑问，沈炼就是挡在皇权龙椅前的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朱由检目前的兴趣是想尽办法化解这个屏障，若真的而不能为他所用，那么就看着鹅绒王来打破这个屏障。
至于打碎之后，该如何重塑，朱由检自然有打算的。
“姚广崇，你既对西南熟悉，那你就亲自前往打探消息，沈炼看子啊你的救命之恩上即使发现也不会刁难于你。”朱由检吩咐道。
姚广崇当即领命离开。
“杨嗣昌，至于你要和钦差吕青好好打交道。”
“从他哪里尽可能的打探更多的消息，也记得把李玉出钱兴建铁轨的消息散播出去。”
朱由检抬了抬下巴：“这个吕青可是沈炼的人，如此一来别的家族也会闻风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