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夹缝
在沈炼一行人见到林琛时，也留意到了拎着鸟笼在暖阁逍遥度日的林猎。
似乎是有预感，林猎扭头看了过来，和沈炼四目相对。
“哟，四哥的客人又来了。”林猎笑着打招呼。
林琛笑着招呼：“十弟若是无趣，也来坐坐。”
“你们若是商量完生意上事儿，我还是别掺合了。”林猎吐槽：“上次我安排梁胜带人帮忙解决四个矿床的饿事儿，结果把田泓得罪了。”
得罪田泓的可不止是矿床的事儿，还有密室里丢失的蛊人。
只可惜田泓对外不敢承认，只说是密室藏男宠，怕荣王殿下觉得额头伤风败俗罢了，以此一语带过。
然而，沈炼很清楚能够在荣王殿下身边有一席之地的人，都生了颗七窍玲珑心，何况孔振说过蛊人姚晟的事，林氏三杰早就一清二楚，就是故意算计沈炼的。
“四哥啊，谁知道田泓密室藏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还连累沈兄弟中了蛊毒，我是愧疚难安呢。”林猎嘴上说着客气话，实则拎着鸟笼已经走进了些。
最终沈炼他们还是当着林猎的面，商量了开采矿床的细节，铁铜矿的开采狄龙经验丰富，只是没想到开采中还发现了黑铅矿。
按理来说大部分的金属矿产都是需要提炼才能得到纯金属的，而且以硫化铅为主的矿产最多，其次就是铅锌、铅银类的氧化矿，比如刚发现的云母石，方解石矿等等。
可狄龙这次发现的是黑铅含量很高的矿产，就在铜铁矿中间的夹缝地带。
这类矿产除了炼丹之外，还能用在火器中。
事关重大，沈炼他们一行人要借助林琛的手下来采矿，自然瞒不住，所以才会亲自来汇报。
“既然如此，那可真是有了好机会表功，荣王殿下不止一次想要扩充火器营了，尤其是经历了败仗之后，畏惧于李自成的燃烧弹，以及百炼军研发出来火枪，威力惊人不说射程还广。”林琛颇为高兴。
林猎也接话：“难怪田泓要抢，八成他也知道这次发现的矿场有好东西。”
“既然如此，那就正价矿工早点把黑铅矿拿下，了却了荣王殿下的一桩心事。”林琛吩咐狄龙：“拿我的腰牌去办差，田泓不会再为难你们的。”
“那就多谢四少了。”狄龙双手接过腰牌。
谈完矿产的事情，自然料到了如意赌坊的账目问题。
林猎有意提了句：“你们来的时候，瞧见温泽成将军了吧，他说几日前在如意赌坊瞧见了一对身份可疑的兄弟，追踪时却又几个兄弟被灭口了，画像就在这儿，你们看看认识不认识。”
画像上的人正是姚晟和小涛。
“四哥，梁胜和他的手下就是因为这事被温泽成用军法仗责的，猎犬嗅到了这兄弟身上有田泓房里的熏香味道，我怀疑伤了沈兄弟的人就是他们吧。”林猎看着沈炼。
沈炼一头雾水道：“那晚我刚进入密室，在黑暗中的走了两刻钟，还没回过神就被撂倒了，只知道有人伤了我，至于是不是画像的人，我是一无所知啊。”
这话等于是撇干净了关系。
“沈兄弟莫怪，十弟这么问是怕温将军找你麻烦。”林琛主动解释。
“你也知道家姐因为十二少的死闷闷不平，每次见到温泽成就会失控。”
“如今梁胜等人因为私下出手帮我拿下矿床的事情而被责罚，方才来府上言语暗含警告之意。”
沈炼没拆穿真相，只是毕恭毕敬道：“方才来府上时，确实发生了口角争辩。”
“是啊，我还想着多论道几句，结果狄龙捂着我的嘴，沈兄弟又装怂，总怕得罪了那个温泽成似得。”霍启霖也不满的抱怨起来：“绕那多弯子干嘛，说到底就是担心追责。”
“你少胡言乱语，脑子清醒点，当着四少他们的面说什么追责啊。”狄龙一巴掌打在了霍启霖头上。
沈炼赶紧拦了两下：“别吵了，都是兄弟。”
“什么兄弟啊，他发现了矿床，又得了四少的腰牌，日后可是风光了，瞧不上我这种心直口快的性格呗。”霍启霖吃味道：“以后我造船经营我的船帮，有本事别用我的船去拉你矿产的货。”
这两人是按照沈炼的计划当面闹的，就是为了转移话题，不希望林猎继续追问姚晟蛊人的事情。
眼下林猎没了兵权，林琛办事多有不便，表面上很多生意没有铁甲军兼顾力保，那些巨贾都生出了退意，这几天就有一成的巨贾私下和田泓搭上线了，这在黑市不是秘密，而且田泓有意放出消息。
铁甲军目前吃了败仗，失去了腾冲和顺双镇，大小金川更是战事焦灼，对蒗蕖州的交战也没逃到便宜，地方的土司们中看不中用，除了给银子给钱，就是不肯再给人了，护卫都留在身边自保，人心浮动。
沈炼今天来之前就和霍、狄二人商量好了这出戏。
面对转瞬变化的战局，沈炼拿下播州大土司林氏指日可待，荣王朱由枵少了中坚力量，靠着那些小土司们的供养，可就成不了气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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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建塘。
秦良玉将军与李子染兵分两路剿匪，土司萧氏的幕僚谋士周牧也被李子染待在身边。
短短几日，铁甲军吃了败仗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西南，地方势力也都蠢蠢欲动，除了小土司们，不少当地的贵族们也是如此。
畏惧荣王朱由枵的铁甲军，但也不敢跟着百炼军寻求新的生机。
建塘如今的离场最为特别，萧庭生本就是保守派，忠于朝廷但也希望自保，毕竟‘三塘’是西南的屏障大关，如果真的借助秦良玉和李子染能够绞杀那些匪寇，倒也不必屈服于那些激进派土司们的裹挟。
李子染看玩沈炼传来的密信，召来了周牧也。
他面无表情的问：“建塘的良田水稻最多，内外连通水路陆路，可经营的生意都被理塘的彭氏把控，萧氏难道就心甘情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