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反泼脏水
“这……恐怕不太好吧。”
顾丰田很是为难，倒不是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而是案卷上面一片空白，连一个字的供词都没有。
让锦衣卫看见了，实在丢人！
李进直截了当地问道：“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供词？”
“那倒不是……而是时至今日，刘忠生都没能供出一点有效的供词，所以案卷中实在没有可用的信息。”顾丰田略显尴尬。
“那这些天你都在审些什么？”李进怪异问道。
刘忠生被抓进来，已经两天两夜了，而且不断在用酷刑折磨。
这家伙嘴巴居然能硬到这种程度？
顾丰田浅笑道：“归属按察司的案子，还是请李小旗不要过多询问了，如果和你们的案子有关系，以后还请赵琼千户亲自前来沟通协调，这也是规矩。”
“那案卷总可以看吧？”李进说。
无论如何，得亲眼看到案卷才能确定，有没有被逼供出那些虚假的证据。
如果顾丰田强行让刘忠生签字画押，那么接下来最好的处理方式，也是不能让刘忠生活着，他想要留存此人便是为了以后能够威胁到沈炼。
从现状来判断，顾丰田还是没有得手。
事情还有回旋余地，李进心里也松了口气。
来到案牍库，查看相关案卷过后，果然如同顾丰田所说，刘忠生嘴硬的很！
李进见此情形，便打算离开牢狱，反正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等着好戏上演即可。
毕竟，犯人归属提刑按察司，锦衣卫暂时还无权进行提调审讯，更不可能在此地动用锦衣卫的手段进行审讯。
一来是不符合衙门规矩，二来是双方各有心思。
顾丰田送走这些“瘟神”过后，也是连忙返回按察司衙门，向自己的顶头上司直接禀报了此事。
广东提刑按察副使程理脸色愠怒，当即怒斥道：“锦衣卫来了，你为何不向我通报而是直接带他们去牢狱？”
“大人放心，他们没有审出和沈炼相关的信息，刘忠生依旧什么都不肯说，锦衣卫只是调查了下空白案卷就立即离开，没有半点逗留！”顾丰田连忙解释道。
程理这才脸色有些平缓，但紧接着就是厉声催促。
“接下来你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得让刘忠生承认那份供词，而且坚决不能让他死！他既是人证，也是物证！等到了合适时机，再找人做了刘忠生，顺手把脏水泼到沈炼身上，这样也能完成上头的指示。”
从程理的言语中可以得知，构陷沈炼一事，显然是谋划已久，这次是做了个较为简略的局。
保住刘忠生，让其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么就会一直掌握着主动权！
顾丰田全程盯着，也不会让锦衣卫有着下手的机会，监牢中的衙役或者狱卒，也都替换成了自己的人。
审讯刘忠生的同时，也能最大限度保住他的性命。
顾丰田为了能拿下功劳，此刻也是立下军令状。
“请大人放心，我会在最短时间内拿下供词，对付刘忠生，我有的是办法！”
如果一个人孑然一身，那确实不好对付，反正要什么没什么，只有贱命一条。
但是，刘忠生和许多普罗百姓一样，有着父母妻儿，想要把他们带到监牢里，就不信刘忠生能够抗的下去。
正当顾丰田想要动手时，监牢那边来了个衙役，急匆匆禀报道：“大人！出事了！刘忠生死了！”
“什么？！”
顾丰田刚回到自己办公的地方不久，屁股还没坐热呢，立马拍案而起。
双瞳中充斥着慌张，旋即反复质问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刘忠生不是一直你们看着吗？为何他会死！”
“我们也不清楚……就在不久前，刘忠生忽然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还没等到医师就已经咽了气，医师的判定是中了剧毒！”衙役说。
“快！带我去看看！”
顾丰田此刻浑身颤抖，他实在没有想到，在没有半点收获的情况下人就已经死了！
这不相当于，做的所有谋划全部付诸东流？！
“查！给我查！一定要弄清楚刘忠生是怎么死的！”
顾丰田恐慌中带着愤怒，但他也意识到，除去自己人外，接触刘忠生的人只有锦衣卫小旗，李进！
在他得到消息的同时，锦衣卫卫所那边也得到消息。
不到半个时辰，李进带着文书再度造访，直接带人来到顾丰田的上值之处。
李进脸色阴冷无比，二话不说，便让手下直接羁押顾丰田！
“李进！你疯了？赶到按察司衙门来对我动手！？”
顾丰田疯狂挣扎，但他一个书生出身的货色，又岂能逃脱锦衣卫的魔爪？
李进同样带着气愤说道：“刘忠生乃是海盗要案的嫌犯，而他在你的主审下竟然死在狱中，不抓你抓谁？”
“带回去！严审！”
锦衣卫本就有着规避其他衙门的权利，现在也不过是在行使自身权利而已。
不过，缉拿顾丰田，乃是赵琼下的命令。
赵琼知道，顾丰田肯定是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但无论如何也得把他牵扯进来，把水搅得越浑越好。
这样一来，上头的人就弄不清楚刘忠生到底是怎么死的，而提刑按察司无论如何都得保住顾丰田，所以此事就成了破局之法！
双方谁都没有确切证据，则会导致事情不了了之。
提刑按察司的副使程理闻讯，当即勃然大怒，一气之下竟然找到都司当中。
压力，很快就降临到锦衣卫卫所。
赵琼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面对都司同知，根本懒得搭理。
“赵琼！你什么意思？顾丰田是提刑按察司佥事，你用这种理由抓他，不怕惹起衙门间的内讧吗？要是因为此事破坏稳定，你就是重罪！”
赵琼依旧漠然，淡淡道：“锦衣卫也是秉公办事，怀疑就得抓人，这是成祖就立下的规矩。先调查几天，如果顾丰田真的是被冤枉，那么到时候我们自然会放人。”
“否则，别说都司了，哪怕两广总督来了，我都不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