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9章 颜面丢尽
“您真不愧是皇帝，说起谎话脸不红心不跳。”
“我就问您，这话您自己信不信？”
“还禅让给镇北王？你觉得王上需要你禅让吗？”
言语之间，姜瑜抬起手中长刀，架在了朱由检的脖子上。
没想到，他居然半点不慌，反而笑了起来。
“姜瑜，你是臣，朕是君。”
“帮沈炼做事，也要想清楚自己的后果。”
“不管如何，朕还是皇帝，哪怕你要帮其篡位，亲手结果了朕，但沈炼总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到时候只能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
能够做到刑部尚书的人，并且位居一品大员，脑子肯定不傻。
即便要弑君，也得得到沈炼的王命才是。
姜瑜自然不敢自作主张，他轻笑一声，然后将长刀给收了回来。
但是……
目光却转向一旁的田贵妃。
姜瑜淡淡道：“来人，取白绫，赐死田贵妃！”
“你敢！”
朱由检怒目而视，并且挡在田贵妃身前。
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是有些骨气的，从夺权到现在，没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给沈炼低头。
姜瑜继而笑道：“我这可是奉王命行事。”
“大年初七时，周皇后……不对，现在应该算是周王妃了，因田贵妃处处为难，致使遍体鳞伤。”
“那时候，王上就打算赐死田贵妃，但在周王妃的劝阻下，王命暂时搁置，但我相信田贵妃在当中起到了不小作用吧？”
朱由检变得更加愤怒，上前揪住姜瑜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朕就知道，周清璇那个贱人，一定是和沈炼苟合了！朕半点都没冤枉她！”
“你错了，周王妃在返回崇祯行宫之前，从未与王上有染，甚至没有和王上说超过十句话。”
“独自居住在皇宫，照顾皇子朱慈烺。”
“并且，一直是心向陛下，但陛下忠奸不分，宁可信这个女人，却不信周王妃，是你亲手把她给推到王上的后宫当中，怪不得别人！”
姜瑜说出这番话时，朱由检有些怔神。
紧紧攥着衣领的手，忽然变得松了下来。
眼眸当中，不由得神伤起来。
这时，田贵妃哭喊道：“陛下……陛下，救救臣妾，臣妾不想死啊！”
见到朱由检不理睬自己，田贵妃转而看向姜瑜。
“姜尚书……别杀我……我只想好好或者，我什么……”
话音未落，朱由检忽然抢过姜瑜手中的长刀，毅然决然地砍向田贵妃的脖颈。
刹那之间，人头落地。
啪嗒！
朱由检将长刀扔到姜瑜脚边，再次开口时，声音很是沉稳。
“既然要杀她，那就由朕亲自来。”
“至于周……周王妃，那是朕一手造的孽，她愿意跟着沈炼，朕也不会在意。”
“反正，连紫禁城都让给沈炼了，更何况一个女人呢。”
姜瑜笑着夸赞道：“陛下好胸怀啊。”
方才，姜瑜实在没反应过来，他也不知道田贵妃到底要说什么。
本来说杀她，就是吓一吓，没想到朱由检动手更快。
这下可好，死无对证。
此时此刻，崇祯行宫当中的太监、宫女、嫔妃全部都被驱逐了出去，并且全部都被关入刑部大牢待审。
今日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可放过一个。
整座行宫，除了朱由检本人以及襁褓中的朱慈烺，那就只剩下刑部的人了。
没过多久，田尔耕带着五百锦衣卫前来，替换掉了行宫的禁军。
朱由检察觉到此番情况，心中愈发不安。
不过，他知道，只要咬死不松口。
刑部也好，锦衣卫也罢，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沈炼以最快的速度赶赴京城，也得等到后天早上。
那时候，情况会变成什么样，谁都保不准！
田尔耕走到面前，笑呵呵道：“陛下，您比刚登基时要苍老不少啊，没想到您愿意把位置禅让给皇太极。”
“咱就搞不明白了，镇北王于国于民都立有大功，您为何不将地位禅让给他呢。”
“偏偏要给一个异族之贼？”
朱由检毫不避讳地骂道：“你放屁！朕什么时候说要禅让了？”
“您真要死鸭子嘴硬啊，周王妃已经说了，在您的书房当中找出了三封书信。”
“信件署名是您曾经的谋士，姚广崇。”
“但是，他现在是后金国师，在信中劝说您禅让出正统帝位，难道不是吗？”
田尔耕死死凝视着朱由检，不愿意放过他脸上的丝毫变化。
很显然，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
窜通后金，禅让帝位，这些事情已经成了事实，没有必要浪费心力继续逼问。
现在最主要的是，要知道禅位诏书有没有送出去，亦或者送出去多久了。
否则，那玩意到了辽东，很有可能覆水难收。
朱由检没有回答，而是阴恻恻地笑道：“行啊，那你们杀了朕吧。”
这下，朱由检算是坦然承认了。
姜瑜面色有些复杂，要是可以，他真想一刀砍了这杂碎！
“你连列祖列宗的脸都不要了是吗！”
朱由检咧嘴一笑：“呵呵……从沈炼夺权那一刻开始，朕就已经将列祖列宗的脸丢尽了！”
“自太祖立国以来，没有哪个皇帝被权臣如此操控！”
“哪怕是张居正，死后还是被万历祖宗反攻清算！”
“朕自认为等不到沈炼死的那一刻，那不如早些交出皇位，让另外一个皇帝来诛杀这个乱臣贼子！”
在说出这些话时，朱由检心痛如刀绞。
自己何尝不想早日光复祖业。
一直被软禁在行宫当中，又如何能够做得到？
姜瑜捡起脚边的长刀，用袖口抹去上面的鲜血，一步步向前。
他现在弑君的想法到达极点！
不管沈炼愿不愿意称帝，只要杀了朱由检，国不可一日无皇帝。
届时，他只要返京，便可名正言顺的称帝。
以此昭告天下！
田尔耕急忙按住姜瑜持刀之手，劝说道：“姜尚书，万万不可，我们要问出诏书到底在哪，否则杀了他，王上就真的会被天下人唾弃！”
人心，是可以被操控的。
成千上万的百姓，都是权谋家的棋子。
姜瑜若是意气用事，有可能还会起到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