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很怀念之前的沈行舟
宋清河心跳得很快。
她感觉到男人双臂有力的抱着自己,脚步更是沉稳而快捷的往房内走去。
一步一步,沉稳而坚定。
“在怕?”
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
戏谑而冰冷。
宋清河不由跟着冷笑:“我有什么怕的?我不就是你买回来的吗?”
手臂一痛,是沈默捏紧了她的手臂。
宋清河身子被冻得发抖,咬牙道:“反正都有那么一天,你要做就做吧。”
语调冰冷,简直是一副献祭的态度!
她越是这样,沈默心头的怒火便烧得愈发旺盛,“做?你这种女人,我碰一下都嫌脏。”
话落,宋清河只觉身子一痛,人已被扔在了床榻上,耳边嗡嗡的,传来砰一声巨响,是沈默愤怒的将门扔了过去。
宋清河趴在被子里,却莫名松了一口气。
他走了。太好了。
同时心头又不可控的抽搐了一下。他们如今居然变成这样水火不相容的仇人,真是……可笑。
宋清河缩在被褥里,模模糊糊中,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火炕中,身子发烫,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像中暑了一样。
是了,中暑。
宋清河感觉自己的意识,回到了许多年前的一个盛夏。
那时,他还是沈行舟。而不是沈默。
她拉着他跑到郊外游玩,结果她意外中了暑,人直接昏了过去。
沈行舟吓惨了。
他把她放倒在阴凉处,又急忙去找了冰水来,小口小口地去喂她,嘴里还不断地哄着她:“清河,张嘴,张嘴。”
她仿佛恢复了些意识,将眼睛虚开一条缝看他。
他慌得不行,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喝点水,来,张嘴。”他小心地哄着她,“我叫了救护车,一会就来了。”
宋清河木讷地张开嘴。
待得清水淌进口唇,她神思也仿佛清明了一些。眸子稍动,她轻声唤起他的名字:“行舟。”
“我在这,我在这。”
沈行舟将她揽进怀里,却听怀里的人儿噗嗤乐了一声:“你好没出息。怎么这么紧张。”
沈行舟一时间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都快吓死我了,我的大小姐。”
“我真怕你出事,真的。”
……
“行舟。行舟。”
欧式装修的卧室里,宋清河躺在床上,嘴里喃喃念着沈行舟的名字。
念得沈默心里直泛酸。
他正坐在宋清河身后,单手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耳听得她一声又一声的呢喃,他心头发颤,手抖得几乎端不稳药。
狠了一狠心肠,他咬牙怒道:“这里没有什么沈行舟,只有沈默。”
发着低烧的女人仿佛听不明白,蹙起眉头,在他心口蹭了蹭。
“行舟,你是行舟……”
语调低低的,恍惚听着还有些委屈,“行舟,我好想你。”
这一嗓子,直接把沈默的心给叫软了。
他又何尝不想她?
认命般的一叹,他单手抚住宋清河,另一只手将药送到了她的唇边,“张嘴,喝药。”
宋清河便乖乖的张开嘴。淡粉的唇瓣贴在瓷碗上,跟花瓣一样。
看得沈默喉结滚动。
不过须臾,宋清河终于把药喝完了。但这娇小姐的眉头却跟着蹙了起来,“好苦……沈行舟,这药太苦了。”
沈默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鼻子道:“良药苦口,知不知道?”
“不知道!”宋清河撅起小嘴,发起娇小姐脾气来,“我要吃糖!我要甜的,我不要苦的!”
又跟只猫一样的,在沈默怀里乱蹭,“沈行舟你给我买糖,我要吃糖。”
“好,好。”沈默捉住她的手,“我这就去买糖。你躺一会。”
宋清河这才安分下来。
沈默小心将她放倒在床榻上,然后端着空药碗,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他手里拿了两颗大白兔奶糖。这是宋清河从前最爱吃的奶糖。他真不想记得这个,但人的习惯,总是一种可怕的事情。
捏紧了手中的奶糖,沈默走到床边,不曾想,他刚蹲身下来,床榻上的女人就缓缓睁开了眼。
如扇子般的睫毛稍稍颤动,眼皮掀开后,露出一双空洞又警惕的眸子。
怔愣一瞬后,宋清河攥紧被子,警惕地往后退了一退,“沈默,你怎么在这儿?”
沈默。
沈默面上那点温情瞬即荡然无存,就连手里那两颗大白兔奶糖也被他生生捏碎了。
是啊,他是沈默,早已不是那个沈行舟了。
于是讥讽地扬起唇角,沈默嘲弄道:“我怎么在这儿?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谁家?你……”
“又是谁的女人?”
宋清河心头一沉,连带着攥紧被褥的手,也跟着收紧了一些。
沈默注意到她发白的手,心头的火气简直是一浪翻过一浪,极力压下去后,他扔下那两颗大白兔奶糖后,便起身往外走去。
“你放心,我目前对你这个病秧子没兴趣。”
砰一声,门被沈默狠狠扔了过去。
宋清河卧在床榻上,仍是惊魂未定。久久后,她才挪动视线,看向了床头柜上的两颗奶糖。
这是她以前最喜欢吃的奶糖,他还……记得吗?
不自主的,她拿过那颗糖,小心地将糖纸剥开,然后放进了口中。
入口微苦,奶糖粘腻,还带着一股怪味。
宋清河尝了一会,没忍得住,给吐了出来。看着糖纸上的生产日期,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奶糖早就过期了。
这么多年了,糖都过期了,又何况是人?
宋清河苦笑了一声,床上的电话响起,她接听后便听到了顾辞焦急的声音:“清河,是你吗?”
宋清河沉默了一瞬,才嗯了一声。
“学长?”
“是我。”顾辞松了一口气,“你以前的号码不用了吗?我联系了医院,这才知道你这个号码。”他又问,“清河,你受伤了是吗?你现在怎么样?”
宋清河道:“没事,我挺好的。”
“清河,不用撒谎了。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了。”顾辞语气放得很轻,“都怪我,如果我当时还在国内,一定能帮你的。”长叹了一口气,顾辞又问道,“清河,我很担心你,能见一面吗?”
见一面。宋清河不自觉地握紧了电话,如果被沈默知道的话,可能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正要拒绝,却听顾辞又急切说道:
“清河,如果你不想出来的话,我过来找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