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查账
凤尧只扯起嘴角,露出抹嘲讽的笑意。
“他最看重的是利,只要有利可图,又有人冲在前面,他也不会介意推波助澜一把。”凤尧说话的时候,语气冷漠的好似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离恨垂眼,听着凤尧把陛下称呼为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只知道享乐的小姑娘,忽然变得懂事,将一堆麻烦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离恨想,若是叶时舞知道,应该也会为凤尧的改变而觉得欣慰吧!
“裁军的事你找人盯着点,一个月内,最少两成。”凤尧抬眼。
“是。”离恨应声,叫停了马车。
凤尧只身回到公主府,翻看了公主府近年来的账册。
“当真是挥霍无度。”凤尧都禁不住感慨,还边摇头。
公主府一年的支出,不知道能养活多少普通老百姓,而收入嘛,一分没有,还倒贴。
曾经叶时舞手里的产业,在她走后,凤致都给了凤尧,有些田地,还有铺子。
不算太值钱,但若是凤尧好好经营的话,这些产业,再加上公主府每年的俸禄,足够让凤尧的生活十分富裕了。
可事实是,叶时舞的产业在交到凤尧手上后因为经营不善,没多久就开始走下坡路,后来都在亏钱。
全靠着凤致对叶时舞的亏欠,因此对她也算宽容,能弥补的,都弥补在了凤尧身上,大笔大笔的银子贴补,才维持了凤尧的奢靡日子。
不过,这些田地,铺子,只要找靠谱的人看着,即便凤尧什么都不管,也不至于如此亏损,需要凤尧每年上千两的银子贴补进去!
很快,凤尧就看出了其中端倪,找来几个管事的,来核对账簿。
田地,庄子,都由一名姓严的老伯看着,老伯已五十有余,瞧着精神头儿也不咋好。
至于铺子,一半是严奶奶管着,一半是章伯管着。
严伯和严奶奶是夫妻,从小就跟着凤尧,后来叶时舞走后,田地和庄子就交到了他们的手上,他们离开府上去庄子里,才有了现在的管家。
至于章伯,他原本就是银号掌柜,凤尧嫌管理铺子麻烦,就将一半的铺子都交给章伯管着,剩下的一半交到了严奶奶手上。
凤尧一年也见不上他们几次,多数是他们亏了钱,来府上,找管家支账,管家也只是知会凤尧一声,便将银钱拨了出去。
这次听说凤尧要看账簿,管家都吓了一大跳,心里直犯嘀咕,这娇滴滴的公主什么时候看过账簿了,她能看得懂吗?
更意外的是凤尧看完账簿后,便要见三位管事,问个清楚。
管家和他们三人站在凤尧面前,低着头,一个个都紧张的双手摩挲。
凤尧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才开始问话。
“田地,庄子,亏空的倒不算多,一年三百多两银子。”凤尧指了指账簿上的明细,说道。
严伯笑了笑,“公主有所不知,这田地啊,全靠老天爷赏饭吃,这几年说下雨就下雨,说不下就不下,一会暴雨,一会暴晒的,地里的庄稼是真种不出什么好的来。”
他字字恳切,有意无意的给凤尧展现双手上的斑驳,一条条都是风吹雨打留下来的痕迹。
凤尧看见了,更觉得好笑。
那些伤疤都有些年头,一道近些年的都没有。
严伯见凤尧没说话,便又自顾自的说道,“老奴是紧打紧算,几千亩地,种子,农户,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是老奴没本事,没进账,还得靠公主来补亏空。”
他捂着脸,字字句句的意思都是他是多么的尽心尽力才让田地庄子少亏了钱,不然的话,只怕会亏的更多。
刚刚办完事的离恨一回来就听到严伯的言辞恳切,默不作声的站到凤尧身侧。
凤尧抬起眼,眼神瞟向离恨,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些什么,离恨的眼中澄清分明,什么都看不出,凤尧只好作罢。
“严伯多年来为本宫办事辛苦,而今严伯年纪也大了,该好好的颐养天年才是,这样吧,田地庄子的事情严伯就不必再管了,本宫挑了处好庄子,严伯和严奶奶好生养老便是。”凤尧好言好语。
严伯和严奶奶却是一愣,听凤尧话里的意思是要换人?
“不不不,公主,老奴为公主做事习惯了,这些田地,庄子,只有老奴最熟悉,老奴不在,这些可怎么办。”严伯赶忙出声。
凤尧摆摆手,“严伯不必担心,田地庄子自然会有旁人接手,严伯若是不能好好奉老,就是本宫的不是,本宫怎能安心呢?”
外头一阵吵闹,是府里的操练又开始了。
听着外面的操练声,严伯心里一跳,他这才真切的感受到,眼前的凤尧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是,但凭公主安排。”严伯只得应下,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旁边的严奶奶下手狠狠的拧了严伯的后腰,疼的严伯龇牙咧嘴又不敢喊出声。
还不待凤尧发难,严奶奶自己就先开口了。
“公主,老奴几个都是跟着公主几十年的老人了,公主若是再找新人来,保不齐这新人有没有二心呢,公主说是不是?”严奶奶笑眯眯的,她的用心不言而喻。
凤尧轻笑,“几十年?本宫今年十八。”
严奶奶一噎,还小声的嘀咕呢,十几年几十年也差不了多少。
凤尧长呼出一口气,“本宫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这么多年,想必三位是赚的盆满钵满。
“本宫念在你们从小跟着本宫的份上,不与你们计较,让你们带着你们赚的这些钱,好好养老,已经本宫最大的宽宥,莫要让本宫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三人闻言,脸色齐齐的变的刷白,嘴唇都开始哆嗦,谢恩后逃也似的遁走,生怕多待一秒,凤尧就会让他们把这些年赚的钱给吐出来。
除却所谓亏本从凤尧手里拿的钱,这些年田地庄子铺子赚的银子,也都落进了他们自己的兜里,做上假账说是亏空,不过是欺负凤尧什么也不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