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干燥的夏天

22个洞。

我拐进这条车道的时候，正值M国东部时间下午7点16分，就在雪佛兰汽车仪表盘上的时钟旁边。

我开车驶入了十分之二公里的路程，听着草地在我的汽车起落架上呼啸而过，听着偶尔刮过屋顶的树枝或像拳头一样敲打乘客侧的声音。

最后我停了车，关掉了引擎。

我下了车，走到车的后部，趴在地上，开始拉所有触及雪佛兰热排气系统的草。这是一个干燥的夏天，最好采取预防措施。为了复制我的梦，我在这个确切的时间来到这里，希望能对梦有更深入的了解，或者想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我没有来做的是引起一场森林大火。

做完这件事后，我站起来向四周看了看。蟋蟀在我的梦中歌唱，小路两旁的树木挤成一团，就像我在梦中一样。头顶上的天空是一片逐渐褪了色的蓝色。

我出发了，沿着右手车辙往上走。阿娇和我在这条路的尽头有一个邻居，老杨大叔，但现在老杨大叔的车道上长满了杜松灌木，还被生锈的链条堵住了。被钉在链子左边的一棵树上是不允许擅自进入的。右边的一张是《新世纪房地产》，还有当地的电话号码。

我继续往前走，我又一次意识到我那颗剧烈跳动的心，以及蚊子在我脸上和手臂上嗡嗡叫的方式。他们的旺季已经过去了，但我出了很多汗，这是他们喜欢的味道。当我走近莎拉拉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害怕啊！我不记得了。我猜想，恐惧和痛苦一样，一旦过去，我们就会忘记。我记得的是我在这里的时候的一种感觉，尤其是当我独自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这是一种现实是稀薄的感觉。我认为它很薄，你知道，就像融化后的湖冰一样薄，我们用噪音、光和运动填满我们的生活，让自己看不到那种薄。

但是在像42巷这样的地方，你会发现所有的烟雾和镜子都被移走了。剩下的是蟋蟀的叫声和绿树叶变黑变黑的景象；树枝的形状像面孔；胸膛里的心跳声，血液在眼睛后面的跳动，以及天空中一天的蓝色血液从脸颊流出时的表情。

当日光离开时，出现的是一种确定：在皮肤下面有一个秘密，一个既黑又亮的秘密。你在每一次呼吸中都能感受到这种神秘，在每一次阴影中都能感受到它，你期望在每一步的转折中都能感受到它。它就在这里，你在一个气喘吁吁的弯道上滑过去，就像滑冰的人转弯回家一样。

我在离我下车的地方往南半公里的地方停了一下，在车道往北半公里的地方停了一下。在这里，道路急转弯，右边是一片开阔的田野，陡峭地向湖倾斜。Tidwell的牧场就是当地人所说的，有时也叫做老营地。至少根据辛玛丽的说法，魏莎莎和她好奇的部落就是在这里建造他们的小屋的。虽然他似乎对继续谈话不感兴趣，但当时我觉得有点奇怪。

我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看着黑暗分数的北端。水是透明的，平静的，在夕阳的余辉中仍然是糖色的，没有一点涟漪，也没有一艘小船。我猜想，船民们现在可能都在码头或南充沿日落酒吧，吃着龙虾卷，喝着大杯的混合饮料。后来，他们中的一些人，在速度和马提尼酒的嗡嗡声中，在月光下沿着湖面来回奔跑。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我想，到那时，我就很有可能在回德明的路上，要么被我所发现的东西吓坏了，要么因为我一无所获而幻灭了。

“你这个滑稽的小家伙，少鹏说。”

“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直到这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我才知道为什么特别不知道。我想起了梦见阿娇躺在床下，不禁打了个寒颤。一只蚊子在我耳边呜咽。最后，我到达车道顶端的时候，我的感觉太完美了重新进入我的梦境的感觉太完美了。就连系在 SARA笑声牌上的气球（一只白气球和一只蓝气球，上面都用黑色墨水小心地印着欢迎回来志清！)，在不断变暗的树影衬托下漂浮着，似乎也加剧了我有意识地引起的幻觉，因为没有两个梦是完全一样的，对吗？ 

心所想、手所造的东西，即使是千篇一律，也不可能完全一样，因为我们一天天、一刻都不一样。

我走到招牌前，在黄昏时，感受到这地方的神秘。我在黑板上挤了一挤，感觉到它的粗糙现实，然后我用拇指弹过字母，大胆地拨开碎片，像盲人那样用皮肤阅读： S和 A和 R和 A; L和 A、 U和 G和 H和 S。

车道上落下的针和吹落的树枝都被清理干净了，但黑暗分数像在我的梦里一样，闪着一朵凋谢的玫瑰，房子的庞大身躯也是一样。张比安若有所思地让后院门廊上的灯亮着，向日葵从木板上长出来，很久以前就被砍掉了，但其他的一切都是一样的。没什么。

我等待着。

什么都没有。

静静地等待… 然后它就在那里，就在我凝视的中心。有一阵子，天空渐渐暗淡（靛蓝像墨水一样从边缘升起），下一秒，金星在那里闪耀，明亮而稳定。人们谈论看星星出来，我想有些人是这样，但我想那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看到星星出现。我也在上面许愿，但这次是实时的，我不希望阿娇。

“救救我，”我说，看着星星。我本想多说，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知道我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够了，”我心里一个声音不安地说。够了，现在。回去拿你的车。

但那不是计划。计划是沿着车道走下去，就像我在最后的梦里做的噩梦一样。这个计划就是要向我自己证明，在下面那座古老的大木屋的阴影里，没有隐藏着裹着裹尸布的怪物。这个计划很大程度上是基于“新时代”的智慧，即“恐惧”这个词代表“面对一切并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