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索鬼的妖
“艾玛，胆儿挺大哈！白天都敢现身了？”我吓的从凳子上滚下来，腿脚乱颤。
阿婆却慢悠悠地走过来，满脸关切地问我“啊？谁儿子大了？”
看着阿婆向我们仨靠近，馒头抱住师父的大腿，我抱着凳子，仨人战战兢兢往后退。
“你们仨这是怎么了？没睡好吧？”阿婆站在原地似乎对昨晚的事一无所知，师父看着阿婆气色红润，气运平稳，不像是中邪的样子示意我们都坐下。
“您…昨天…晚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啊？” 师父上前贴着阿婆的耳朵说。
“哎呀，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阿婆侧身躲开对师父说“我昨儿晚上睡的挺好的呀！晚上还梦到我儿子来看我了呢，唉……我家老头儿死的早，就剩下我跟儿子了，他是个猎户常年跑山枪法很准咧。可惜啊，去年村里闹了瘟疫我儿子没挺过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坐在凳子上的阿婆泪眼婆娑，跟昨天凶神恶煞的样子判若两人。
“师父，莫非昨儿晚上出现的是她儿子？”我有些疑惑的扭头看向师父，看着阿婆哭的伤心，师父推想说“不可能，昨儿晚上出现的应该是妖而非鬼。看来我们今天要再住上一晚，欲穷其秘，必要看个究竟。”
天光大亮，师父带着我和馒头在姚家村逛逛，此处比我们之前去过的村都大很多，错落有致的山峦被一条凤鸾河环绕，村子里一街两巷各类店铺虽小却精，大大小小的房子目测能有几百间，处处升着袅袅炊烟，人间味儿正浓。
沿街闲逛，就在我们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被不远处的庙宇吸引，跟随人流来到庙宇前，恰逢十五，前来烧香祈福的村民络绎不绝，大殿前赫然挂着“黄娘娘金殿”蓝底金子的牌匾，殿内供奉一尊鼠头人身衣着华丽高约三米的金身像。
师父迎面拦住一位妇人问“请问，此处为何要供奉黄鼠狼？”
妇人一眼看出我们仨是外乡人，眼神里露着些许责怪，但还是窃窃地对师父说“哎呦，您可千万小点儿声，让黄娘娘听见了可是要糟报应的。去年我们村闹了瘟疫，好多人都瞧见黄娘娘在村东头的山顶上冒着金光做法，自从黄娘娘显灵后咱们村就再也没有闹过灾了。”说完，妇人提着香火篮子走进殿内。
剪影映窗，烛火摇曳。回到阿婆的客栈，刚推门就闻到了飘香的包子味儿，阿婆坐在堂屋的长凳上看见我们仨进门，笑盈盈起身招手“吃饭了没啊？我做了拿手的包子就等你们回来吃呢。”
我们仨早已在外面吃过，看着阿婆特意准备的饭菜又不好推迟，只好围坐在桌旁，馒头看见飘香的包子回想昨儿晚的经历，登时咽着口水干瞪眼儿再不敢动包子一口，随便喝了点米粥再帮阿婆打扫好院落就各自回房休息，静候“怪”夜！
夜已入深邃，我跟馒头扒在窗前静观，师父在对面的房间也露个大头影儿向院子里窥视。子时过半，困意来袭，我跟馒头坐在窗前睡得前仰后合，鼾声四起，我在梦里开心的数钱，就感觉鼻尖儿丝丝瘙痒，抓挠几下后仍没止住，打算换个姿势继续睡，此时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吹着小风似的传来“醒醒嘛，小哥哥！”
打着哈气睁开眼，昨儿晚那姑娘正悬在我头顶“哎我去！咋又来了，老妹儿。”被她的突然出现吓得我一激灵，她却粉腮润红悠然一笑的说“你不是要看戏吗？喏……快看”指着窗外静悄悄的院子，我俩探头看去。
“吱……”堂屋后面的主卧房门打开，阿婆闭着眼睛腿脚僵硬的走到堂屋前，一屁股坐在长凳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念叨着什么，紧跟着一股黑烟笼罩在她身上，时而贴着脸时而飘散在脚下，最后落在阿婆对面的长凳上勾勒出人形，低着头似在哭泣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突然回过神儿来，后退几步说“老妹儿，你到底是个啥？坐在阿婆对面的那玩意儿跟你是一伙儿的吧？”
“切，谁要跟那死鬼一伙儿。我是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看你啦。嘿嘿……”姑娘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
迄今为止，这应该是我见过的最主动的妖怪，哥们儿简直被她的脑回路所折服“老妹儿啊，昨晚你变成阿婆还对我龇牙咧嘴，今儿就跟我表白，你们做妖的都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吗？”
“昨天那个不是我，我恨死那个家伙了，要不是你出现了，我早就入了那家伙的口了！”姑娘怏怏不乐的解释道。
这话说的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如果她不是昨夜里作妖的家伙，那昨天的玩意儿到底是个啥，她口中说的死鬼又是谁？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院子外“咣”一声巨响，阴风撞开大门裹挟着黑烟湍急而来，黑烟气息狂躁，两眼放光张着血盆大口，露出一排烈火锋利的牙齿朝阿婆对面的那个黑影缓缓移行，空中传来悠荡的鬼魅声“生要与我作对，死了还不老实，既然不能服侍好我，那今天就只好把你魂魄打散，让你永远见不着你娘啦…………哼哼哼！”
一条长长的黑鞭悬空飞甩，火光四溅，“啪”长鞭抽打之处击起尘土飞扬。
“我就算做鬼也不会臣服你这个作恶多端的妖孽，即不得投胎转世，我就跟你死磕到底！”黑烟卷着旋风欲扑向空中，未等靠近即刻被黑鞭紧紧缠绕，眨眼间黑烟身上开始星光点点燃起鬼火，伴着鬼魅的邪笑声欲挣扎欲燃烧，人形黑烟渐渐模糊，无力发声的它努力望向堂屋内闭目呆坐的阿婆。
刹那之间，师父房间里红绳朱砂一并齐发，黑暗中窜出一条火龙狂奔而出，对准邪魅黑影的头部猛力扑去，突来不禁压力逼身打得邪魅黑影错不及防，急急闪躲，额头处一道撕裂的爪印赫然呈现，绿光双瞳怒目圆睁挥鞭而起，绿黑交锋拼杀时嘶吼声震耳欲聋，空中忽明忽暗虚实难分。情势见居不利，邪魅黑影松开长鞭幻化一道绿色闪电钻入地面消失无踪。
顷刻，天地静，视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