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求雨
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位两鬓斑白、满脸胡须的老人，见我们老老小小以为是敲错了门，探出半个身说“你们是？”
“我就是你告示上要请的大师。”我挺直腰板，模仿之前师父清醒时威严的样子。
老人听清了我们的来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后又略显为难，捏脚走出把门轻关，俯首帖耳的对我说“哦……这位师父，我们这里的确诚邀各路神仙降雨，不过在你们之前已经有一位大师来了，现在就我们的院子里做法呢。”
快到嘴边的鸭子岂能就这样让它飞了，我脸上不敢露出丝毫，手指着晴空问那老人“那你们现在请的大师有成功降雨了吗？”
“还没有，来了都两天了，连个雨点儿的影子都没有咧！”老人抱着肩膀直摇头。
听到老人这么一说，我气定神闲淡定地对他说“降雨这种小事还需要做两天的法，可见这位大师的水平也是很一般的嘛！如果交给我们来做的话一天就能搞定。”
“真的呀？那敢情好咧。”老人眉开眼笑，继续说“要不您看这样，我跟老族长说一下，您稍等片刻。”老人转身进了祠堂，站在车前的馒头饿的头昏眼花在我跟前闹腾的头疼，我在门口来回踱步，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门，假如此刻在里面的大师真降到了雨，我们就只能饿着肚子再无着落了。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祠堂的门再次打开。之前与我谈“生意”的老人走到我面前，恭敬的说“各位大师，族长请各位大师先进来，等屋里的大师做完了法事还没动静，晚上就烦请各位大师出阵来继续请雨，您看如何？”
“没问题！”既然是让我们进了门，就算没做法，能混顿饭吃也是满足了。没办法，思想斗不过肚皮，我只能面对现实随机应变。
进入陈家祠，三进四合院规规整整，一进祠堂供奉祖先牌位，两边东西厢房是下人的房间，二进会客堂及书房，三进就是主人卧室，园艺水池错落有致，不说是雕梁画栋，但也别具一格，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大户人家。
刚来到一进祠堂就看见一位身穿黄袍，头挽发髻，轻骨弱风，粗眉细眼在祭祀台前挥剑念咒的道士，那身行头和气质虽然比不上我师父，但看上去还像那么回事儿。道士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斜楞眼儿看我们经过，细长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的傲慢。
来到二进院的会客厅，正中间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头发花白，连毛胡子垂到胸前，手里拿着念珠盘来盘去的族长，见我们来了便招呼着“几位大师，请坐。陈武，去给客人端些茶水。”
带着我们进来的老人听见族长的吩咐，将我们引到座椅旁后就转身离开。
各自落座，族长跟我们聊了起来。原来，族长家丁单薄，老来得女，膝下只有一未满14岁的闺女，一个月前去山上的寺庙祈福时被一股邪风吹了身子，之后全身起了一块块红斑，瘙痒无比，如果不小心用指甲抓破了，还会起黄色的小泡泡，可无论怎么样清洗都无济于事，红斑不但没有消除反而更加鲜红成片。族长请过很多医生都无解，经山上寺庙的老方丈指点，用无根的雨水清洗身体可祛湿解毒，没想到洗了几日还挺见效果。只是家里存的雨水已经见底，这段时间又是万里晴空根本没有下雨的意思，因此，族长便在家门口张贴了告示求助各路神仙降雨。
族长发出告示后，上门前来的各路大师络绎不绝，就像当年我爹娘以为我中邪时那样，什么跳大神的、请狐仙的还有请龙王爷的，咋咋呼呼一顿乱耍，始终是连片乌云都没有。
这不，祠堂前道士的念咒声越来越大像是在发力，师父坐在椅子上，又捋起了山羊胡，眯着眼仔细的听着，偶尔还笑出了声。族长好奇的问师父“请问，您在笑什么？”
“没什么。”师父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说，我也琢磨不透师父现在到底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状态，只能应和着师父在族长面前赔笑。
大概坐了两个时辰，天上依旧晴空万里没有一点下雨的意思。我们几个屁股都坐硬了，馒头实在坐不住跑到二进院子里撒尿和稀泥玩。
“陈武，把前院的道长请过来”族长紧握太师椅的手把，没好声地说。
一阵脚步声，老人陈武领着道长来到会客堂。“道长，您来这里已经两天了，滴水未下，到底是什么原因？”族长不耐烦的问。
道长见我们坐在客堂略显尴尬地解释“这几日神界闭关，雨神不在工位上，所以需要本道再诚心邀请才行。”
“我家小女的病可是等不了那么起啊！”族长叹声继续说“没了无根水，我家女娃的病犯了，全身奇痒无比，整天成宿成宿的睡不好。”
“这叫啥事儿呢！我一天就能给您搞定。”我拍这胸脯接过话。
“哼！口出狂言，本道已经在神界请了两天都没动静，小子，说话可要给自己留余地。”道长翻起白眼，一脸不屑。
我才懒得跟他废话，依旧打着保票的说“只要您给的价格漂亮，我现在马上就求雨，要多少有多少！”
一旁的道长坐不住，憋着八字胡斜楞眼看笑话的问“要是没降下来雨呢？”
“我陶喜跪下来给你磕三个头，认你做爹！”我放出豪言，又一脸坏笑说“如果我求到了雨，道长您是不是该认我做爹呢？”
此话一出，师父和馒头捂嘴偷笑，道长那边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怒目说“一言为定！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气氛有点紧张，族长将我跟道长的话题岔开，堆笑道“小师父一看就是个能人，只要能求来雨，您要多少都行。”
价格很快谈拢，我心里的石头落下，从前都是师父谈价，这次总算没给师父丢脸，这个价格足可以让我们几个一路温饱的走下去了。
“我们做法比较特殊，因为是祖传的，所以不能让外人见到，假如有人偷看了就不会显灵。”我双手背过去，振振有词的说“请族长给我们备好肉包子大馅饼大烧鸡卤猪蹄苹果香蕉大鸭梨，还有朱砂纸钱蜡烛这些也准备一下。”腾腾腾一口气说完了这些，族长和道士站在一旁面面相觑，一脸问号。
“您这是要请猪八戒降雨？”族长伸着脖子问。
我倒是云淡风轻，一副老道的样子对他说“无需多言，准备好这些后你们就静观等雨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