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地铁站入口

不管你喜不喜欢，他似乎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往前走，继续朝人群走去。 他走近尸体，最初的意图是在这场大规模集会的最远边缘徘徊，然后离开城市。 然而，当他走近时，他开始问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在那里建立这样的集会？ 他想到的答案很简单，“这些生物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决策能力，它们只对最基本的刺激做出反应。 有什么东西把他们吸引到这里来。 宽阔的道路上散落着撞坏的汽车和其他车辆的残骸，这使得白车广很难准确地估计他前面的尸体数量。 他们似乎拖着沉重的身躯向大路另一边的一座现代化大楼走去，每一座大楼都缓慢而痛苦地向前移动着，直到前方巨大的重量和密集的生物阻止他们靠近为止。”“白车广稍稍改变了航向，向路的另一边漂去，那里的人影少了一些。 他注意到越来越多的人从市中心的阴暗处走出来，几乎是不断地出现。 除了拖着腐烂的脚在地上不停地慢吞吞地走着之外，大群的人大都很安静。 然而，在这低沉的背景噪音中，他觉得他能听到别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不敢抬头看，他凝视着面前的地面，全神贯注地想要辨别这个新的声音。 只过了几秒钟，人们就明白了，那是燃烧着的木头发出的劈啪声，还不时有几句人类的谈话。 当他听到有人喊叫时——尽管那声音只持续了几秒钟，而且听不懂——他知道毫无疑问附近还有其他幸存者。 他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和欲望，想看看其他像他一样还活着、还在呼吸的人，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着远方。 一 层肮脏的灰色烟雾懒洋洋地从对面那幢大楼的顶上飘开，“他眯起眼睛，看见屋顶上有人。 虽然他只敢看几秒钟，但他认为他能看到其中的五到八秒钟，尽管他只看到每一秒钟，他知道他们是幸存者。 他看到了许多被大火烧伤的办公室和商店的残骸，但这场大火是在建筑物的屋顶上，这一事实使他毫不怀疑这是故意的。 尽管白车广的判断力很强，他还是让自己在人群中越陷越深。 他不敢对幸存者喊叫，让他们知道他的存在，相反，他知道他唯一的选择是缓慢和谨慎地接近建筑。 只向前走了几步，他就发现自己深陷在腐烂的人群中，”他说，“随机腐朽的数字不断地与他碰撞，这是他所能做的，以保持他的勇气，而不失去控制。 腐败的气味令人毛骨悚然。 在他服役的这些年里，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死亡，但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 腐烂的令人厌烦、无情的气味就像一条厚厚的疾病缠身的毯子，把一切都闷死了。 控制他的胃几乎和控制他的速度和动作一样费力和费心。 人群的密集加剧了混乱。 白车广现在所能看到的只是从四面八方拖着身子走，”他说，“虽然这些动物都已经枯萎了，而且还比较瘦弱，但它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而且挤在一起，任何方向都看不清楚。 一 般来说，这些人影的头沉重地压在他们疲惫的肩膀上，但白车广知道，对他来说，再次抬头越过人群太危险了。 他必须跟令人讨厌的群众继续前进，希望运气最终会把他推向正确的方向。 虽然他花了一段时间试图说服自己不相信，但几分钟后，他并没有真正朝大楼的方向迈进，这是无法逃避的事实，”“他几乎不能立即采取行动。 他感到自己被推开了，从大楼的前面，向右，沿着他刚到的那条环形路，又向后冲去。 他又一次无能为力，只能继续前行，希望机会最终会让他向相反的方向漂移。 他绊了一跤，在地上绊了一跤。 在短短几秒钟内，他就恢复了控制，保持了平衡，没有惊慌。 就在他的靴子砸在腐烂的肉上，露出骨头的时候，他强迫自己保持稳定和冷静。 地铁”，“他用眼角余光看到了。

就在他的右边，他注意到了一个地铁站的入口，他猜想，地铁站的入口，在他要去的路边的建筑和城市的其他部分之间，提供了一个步行的通道。 在几个星期前的事件发生之前，环形公路太繁忙了，人们不可能徒步穿越——现在，数百辆汽车和其他车辆的残骸和无数的尸体散落在寒冷的停机坪上，这条路显得十分尴尬。 白车广意识到自己还是什么地方也没去，于是决定冒险潜入地下，“虽然肯定会有更多的尸体被困在那里，但那里会更黑，而且他认为更安全。 他开始小心翼翼地转向倾斜的混凝土入口。 当他凝视着斜坡下渐渐逼近的黑暗时，他更加紧张了。 他下山的时候，灯光渐渐暗下去，气味也越来越浓。 士兵的额头上冒出了一股恶心的汗水，这使他想起了三个星期前的第一天早晨他进地堡的情景。 地铁里一片漆黑，比他想象的要黑得多。 他觉察到周围有一定程度的移动，但似乎大多数尸体已经从地上拖上来了，他们有限的注意力无疑被光线和声音以及外面其他人群的移动所吸引。 不到二十米，他来到一个 T形路口，第二条隧道穿过他一直在跟踪的那条隧道。 光线不足使人迷失了方向，”他说，“他的眼睛慢慢地适应了低沉的黑暗，但当他沿着第二条隧道走时（他希望朝着屋顶上有火的大楼走去），光线继续减弱。 外面的气味已经够难闻的了，但下面却令人毛骨悚然——腐烂的腐肉散发出刺鼻的霉味，被困在地下，无法轻易地逃到相对新鲜的空气中。 他可以看到他周围有轻微的阴影和移动，有时，好像地铁隧道的黑色墙壁在移动。 他拖着脚一步一步往前走，穿着沉重的靴子，在腐烂的残骸中开辟出一条道路。 他相当肯定，他现在所走的那条地道正引导着他沿着这条路向他要去的那幢楼的前面走去。 他需要再次向右转才能找到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