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道士

欧阳守成也站了起来，感觉到他手中的动作在变暖。 但当欧阳兰德走向女孩的时候，那是因为他手中有一件礼物——他从机场的飞机残骸中抢救出来的水彩颜料。 欧阳兰德跪在女孩面前，把塑料调色板放在她手里，用随身带的画笔告诉她该怎么做。 他拿起画笔，用舌头把它弄湿，蘸上红色的椭圆形干颜色，然后在手背上画上一道红色的条纹。 

“我知道你不该说话，”欧阳兰德说。“ 所以不要担心感谢我或任何事情。”

但那女孩侧身在欧阳兰德耳边低语。 欧阳守成靠得很近，他自己也能听到这些话。

那个女孩说，“我并不总是像我想象的那样安静。”

欧阳兰德大笑起来，拍拍那个女孩的头，然后再站起来。

“小美女”他说。 “太听话会让你变得软弱”，

那个女孩急匆匆地跑开了，欧阳兰德转身发现他哥哥就在他身后。 欧阳兰德说：“不必担心”

在欧阳守成的表情中，他必须注意到一些不可信的东西，因为他自己的表情会变得阴暗，充满恶意。 欧阳守成什么也不说，他看着他的兄弟在殿堂前面走来走去，

太阳落山很久了，这里的居民们都睡着了，蛇从它们的巢穴里爬出来，在仍然保持着白天温度的石头上取暖，于是，睡眠有问题的欧阳守成在院子里徘徊，发现道士羽成跪在殿堂的祭坛上祈祷。 他试图悄悄地撤退，但他笨拙的身体撞到了一张木制长椅上，发出尖锐的不和谐声，传到木制结构的各个角落。

“对不起，羽成道士，”欧阳守成说，并继续后退。

“不要道歉，”羽成说，他站起来双手交叉着。“在这个时刻，只有你、我和神灵。 请不要看起来那么沮丧。 如果你愿意就留下。 虽然我是罪人，但我期待着能与人交流的时刻。”

丑角皇甫宏涛——他也是一个有见识和有信仰的人。 就这样，欧阳守成发现自己又一次，连续第二个晚上，与一个神态神圣的人进行深夜的孤独交谈。

 他轻轻地坐在木质长椅上，羽成坐在他旁边，两个人面朝前，凝视着后殿华丽的金色内壁，欧阳守成问，“当你祷告时，你会不会默默地祈祷？”

“在祈祷中，演讲只是一个副产品”，

“你在祷告什么？ 我是说当我进来的时候，”

我正在背诵一段话。 你想听吗？”

“我想我可以听一听，”

“王国将像钢铁一样强大。 正如铁能粉碎，能制伏万物，铁能粉碎，也能粉碎，能挫伤。”

欧阳守成说：“粉碎，能挫伤，”欧阳守成重复说：

“你既看见脚和脚趾，就是陶工的泥土和铁器的一部分，国度就要分裂。 但其中必有铁的力量，因为你所看见的，就是铁和泥土调和的。 正如脚趾是铁的一部分，粘土的一部分，所以这个王国将是部分强大，部分破碎，”

欧阳守成说，“这是一个很好的祈祷，”

他点头，抚摸他的黑胡子。 “一 个很好的祈祷，这很贴切，羽成同意，“我们都有一部分是坚强的，一部分是支离破碎的，不是吗？” 看到欧阳守成畏缩的表情，因为他继续问：“你的兄弟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兰德？”羽成道士问的是什么？” 

但羽成道士用一个手势澄清了这个问题。 他问的是欧阳兰德的体格是如何受损的。 

“几天前他卷入了一场争执。 另一个人对他很好。 是在沙漠里。 他走开了——我是说另一个人。 我没有杀他，也没有什么，”

羽成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欧阳守成猜想他之所以在等待是因为他没有听到他所问问题的真正答案，大个子在长椅上移动，木头在他的重压下不安地吱吱作响。“ 欧阳兰德，他太接近其中一个女孩了。 我是说，大家都同意了。 两厢情愿，我是说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总有些地方她不能接受。”

 “我想我明白了，”羽成道士说，欧阳守成看着他，怀疑他是否真的明白了。 他毕竟是神灵的子民，但也是一句华丽的话和令人难以置信的沉默。

欧阳守成说，他生来就是错的，

“但你要小心他，”

“小心他，”欧阳守成重复这句话好像有两层意思，而他在心里在这两层意思之间权衡。 

“我得到了一个兄弟的任务，”他最后说。

“那项任务告诉了你什么？”

“它告诉我，我是他的血亲，即使是我们中最坏的人，也至少有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尊敬他们。”

羽成什么也没说，

“我试图阻止他做事情，”欧阳守成悲惨地说。

羽成又一次没说什么——只是继续虔诚地盯着祭坛上那个金色艺术品。

“ 也许神灵通过雕像直接对他说话，”

欧阳守成说，“我知道的是，”突然提高他的声音，使它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 如果我是一个以尊敬我的兄弟为己任的人，那么还有多少人——不是他的血亲，告诉你吧——他们的职责是让他对他所做的事情负起真正的责任？ 多少？”

 欧阳守成生气地指着右边壁龛里的雕像，然后又指着左边壁龛里被埋葬的雕像。“ 一 个人怎样才能同时尊重一个人和受害者呢？ 你告诉我吧。 惩罚这个人的命令在哪里？ 这一切又如何呢？”欧阳守成再次对着殿堂做手势——所有的神灵、天使和殉道者的雕像都俯视着他们，“我把他带到这里，我把他放在你们面前——仲裁者在哪里让他信服或者让他付出代价？ 你命令舌头为的名而坚神灵守自己的立场——现在有一个罪人，不，两个，急需救赎或谴责——任何一个都行。 所以要赎罪或定罪。 我遵守我的教规，你为什么不遵守你的教规呢？”，欧阳守成说完了这番沮丧的话，又望着道士羽成，他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双手交叉放在膝上，仿佛他的安宁随着你的攻击而变得更加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