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帮工求生之路
摊主打了一阵儿，见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怕我死了，连忙停手，悄悄低下头看了一眼。
哪知道正看到我瞪着眼睛跟他对视着，吓了一跳。
又狠狠踹了我一脚，伸出粗糙的大手想要掰开我的胳膊。
他不是想要回自己的包子油条，就是不想让我得到它们。
但是，我已经走投无路，铁了心要保住这几口救命的粮食，哪里肯轻易妥协？
这个时候，正是早上上班的高峰期，四周已经围了不少行人。
摊主怕事情闹大，咒骂了几句，便自认倒霉，不再管我。
我又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才哆嗦着爬起来。
一来是因为饿的，全身上下早就虚脱了。二来也是因为被打的缘故。
四周看热闹的见我像打摆子似的摇摇晃晃，却死死抱着怀里的吃食，一个个点指着，交头接耳的笑了起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让我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觉得整个世界充满了恶意，让我不敢抬头去看任何人。
幸运的是，饥饿带来的眩晕感保护了为数不多的自尊心，带着我晃晃悠悠的返回到小巷子里。
江琳见我回来，连忙牵着程小童迎了上来。
我依着墙根滑坐到地上，松开怀抱，露出被挤压得变形了的包子油条。
程小童咽着口水，小手紧紧攥着妹妹的手指头。
江琳也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看到我的眼睛，却蹲了下来，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抚摸我的眼角，喃喃道：“哥……哥不哭，妹妹难受。”
我心中一暖，仿佛重新获得了生机，笑着甩掉眼泪，连忙把包子油条塞进她们的手里，“快吃吧，还是热乎的。”
偷回来的东西并不算多，根本填不饱我们的肚子。
但也足以延续我们可怜的生命了。
看着程小童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的油渍，我心中生出强烈的危机感。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身边又带着脑袋有问题的妹妹和双目失明的程小童，我们很有可能把自己饿死。
像今天这样靠出卖尊严和挨打换取食物，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遍了。
可到哪里才能找到活儿干呢？
我虽然四肢健全，可是却没有成年。
妹妹和程小童年龄更小，而且有残疾在身。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尝试一下。
想起早上那些摊主看自己的眼神，我又顿住了脚步，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衣着，又看了江琳和程小童一眼。
我身上自不必说，又脏又臭，连两个样貌很不错的小女孩儿也跟别人丢掉的布娃娃似的，浑身上下破烂不堪。
“走，我们去找找附近有没有河。”
江琳和程小童在我的带领下，转了好久，终于在一处公园里找到了一片人工湖。
我找了个四下没人的地方，脱掉上衣，跳进了湖水里。
天气已经入夏，可湖水还是有点儿冰凉。
不过，为了能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点儿，我还是强忍着寒冷把自己从上到下洗涮了一遍。
然后又逼着妹妹跳入湖水中，让她帮着程小童清理一下，自然也不能放过自己。
一切完毕之后，站在湖边看着水里的倒影，我的心理畅快了许多。
程小童虽然很瘦，但是人长得粉雕玉琢的，如果不是眼睛上蒙着纱布，简直就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公主。
如果，换上一身更加得体的衣服的话。
江琳更不用说，正是由于她出众的样貌，那个畜生一样的男人才动了坏心思。
否则，我们也不用逃离那个家。如果那算是一个家的话。
至于我，可能并不是很帅，但稚嫩中透露着坚毅的脸庞和宛如晨星般的眼睛，并不会让人第一眼就讨厌我。
收拾完之后，我们离开公园，开始漫无目的的沿街询问。
因为之前的经历，我们甚至不敢去稍微偏僻一点儿的地方。
那些饭馆和小门店看到我都有些意动，可再看一眼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女孩儿，便忙不迭的摇头。
一连吃了很多的闭门羹，我们已经来到了城市的边缘。
天色也暗了下来。
前方传来一阵波涛声，似乎到了江边。
四周长满了竹林，影影绰绰的，在黑暗中连成一片。
如此僻静的所在，让我心里开始发毛。
偏偏前面不远处挂着两个灯笼，橘黄色的光照亮了门头上的牌匾，上面写着“短刻竹编”四个大字。
这已经是最后一家了。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准备上前敲门。
正在这个时候，大门却吱扭一声打开了。
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人着急麻慌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仿佛就没看到我们，或者自动忽略了我们，转身就要锁门。
我心中一急，连忙问道：“叔，你们这里需要帮工吗？”
“不需要，不需要！”男人头也没回，似乎很不耐烦，可忽然又停下了锁门的动作，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你们要做工？”
“对。”刚刚消失的希望又在我心中升起，连忙介绍道：“我们是乡下来的。妈妈常年在外打工，已经好多年没回过家了。爸爸一气之下也不要我们了。”
“这个小丫头是我和妹妹在路上捡到的的，是因为双目失明被人遗弃的孩子。”
“叔，我们一路流浪到这里，想赚点辛苦钱，混口饭吃。”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我们，突然嗤笑道：“这么说，你还挺心善的。”
我陪着笑，没有接话。
“好吧，我这里正好缺了点儿人手，你们要是吃得了苦，就留下来吧。”中年男人斟酌了一会儿，看了下手表，忙道：“不过先说好，你们在我这里可是做不了帮工，顶多算个学徒。”
“而且，她们两个肯定没有工钱，管个饭就不错了。”
“至于你，一个月三百可以吧？”
我心中一喜，连忙点头。
“那好，你们就先去院子里待着吧。”中年男人显得很焦急，随口说道：“我姓安，你们可以叫我安叔。”
“厨房里还有些馒头和咸菜，自己去拿。”
“我现在有事儿出去一趟，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我们被他赶到了院子里，随后就是大门上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