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骨头碎片

金币在梳妆台的一角撒下一层灰尘和粉末。 阿舍捡起一只，看到他们抱着不幸的农夫冒时的头。“她的男朋友给她钱了吗？”他平静地问。 ”“或者他们死后她有抢他们东西的习惯？”“我想两样都有吧？”“她从不存钱。 因此，她需要住在房间里，或者无论如何租来存放她的东西。但是，当然，她不能冒险睡在这里，因为她的女房东可能进来问问题。 当然，如果她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挡住阳光，就会有更多的问题要问。“因此，高门”阿舍喃喃地说，从桌子上拿起裁缝师的账单，在他手里翻过来。“吸血鬼睡在死人身上的习性，”伊罗说，站着，双臂交叉在连通的门内，这并不是出于我们对尸体的喜爱——尽管在所谓的哥特式时代，我听说过许多吸血鬼认为这并不比尸体更合适——而是因为坟墓在白天不会被打扰。 当然，到了晚上，干扰就无关紧要了。“他一定是在玩弄复活术。”他有计划地从镜子的镜框和梳妆台上拿走了所有的卡片，所有的便条和所有的请柬，把它们塞进一个老式的珠子网子里，以便以后有空时检查。 “我想你的钱是投资来的吧？”“那不关你的事。”“他打开抽屉。 陈旧的粉末和腐烂的纸张的臭气像尘土一样直冲鼻孔。 抽屉里塞满了一大堆钞票，其中大部分是黄色的，年久失修而龟裂的，信件仍被塞进压花信封里，信封上的不是邮戳，而是难以辨认的手写邮票，银行发行的小纸币也早已破损。 

“我担心的是怎样才能弄到钱来进行调查。”“伊罗从低垂的眼皮底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好像在猜想，报销这笔钱实际上是阿舍的最起码的手段。 然后，他转过身去，开始收拾和丢弃床铺上乱七八糟或抽屉里的头巾和内衣，上面有几十个不同时代、不同风格、不同腐烂状态的格子。 他打开它们，掏出一小叠钞票，或者不小心把闪闪发光的金银倒在梳妆台上，就像钱的触摸使他厌恶一样。”阿舍想，“一个真正的被征服国家的藏匿之地，阿舍觉得很有趣，他看到在一个店主之国的三个半世纪里，并没有改变他。”“这就够了吗？”“阿舍整理那些钱，扔掉任何超过二十年的东西，除了一块他放在口袋里作为纪念品的冒时三世的金币。 ”“现在，”他说。 ”“既然洛月是第四个受害者，那么凶手开始调查她的可能性就不大了，但这张纸上可能有什么东西——最近的受害者的名字，地址，什么东西。 我想看看其他人的房间——卡辉、金和汉姆斯密斯——我想和你提到的这些国王的‘朋友’谈谈……“不”，阿舍尖刻地说着，挺直身子，弹开抽屉。

 “那就别指望我能找到你的凶手。”“你会找到凶手的。”“伊罗反驳道，他的声音现在非常柔和，”“在他再次杀人之前，你很快就会找到他。 否则对你和你的夫人来说都会更糟。 你想知道的与你的调查无关。“在我们看到我的调查之前，你我都不知道我的调查与什么有关。”愤怒再次在阿舍激起，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吸血鬼愤怒，而是当他与外交部那些平淡无味的、没有面孔的上司打交道时所感受到的挫折感，这些上司不能也不会了解实地情况，但要求得到结果。 有一阵子，他想抓住伊罗的瘦脖子，摇摇他，不仅是因为他担心雅丽会出什么事，而且也是因为他被命令做不用稻草的砖头而感到十分恼火。 “如果我要照你说的做，你就得给我点东西……”“我会给你我选择的东西。” “吸血鬼没有动，但阿舍感觉到他随时准备动手，他知道当那一击到来时，会像闪电一样让人无法抗拒，而且可能是致命的。 声音里没有什么变化，像毒药一样冰冷而迟钝。 ”“我再次警告你——你在这里玩弄死亡。 我给你的保护和给我的保护一样多。 你要谨慎，不要越过他们。”“阿舍 ，你要了解我，因为我了解你。 我明白你打算为我工作，只要你能找到摧毁我和那些喜欢我的人而不受惩罚的方法。 所以 我本来可以找到一个贪婪和愚蠢的人，他甚至不会被告知我是谁和我是什么，我只会对他说：“给我找到这个，给我找到那个，今晚给我带来结果。” 有些人缺乏想象力，甚至不敢问。 但它不会回答。

 人们不会选择白杨木来制造武器来保存自己的生命，而是选择最坚硬的柚木。 但是伴随着这种坚硬，还有其他的东西。“他们默默地面对着对方，在那间散发着古代香水气味的杂乱的房间里。 ”“我不让你再来找马津了。”“不，”伊罗同意了。 ”“我也明白。 不管是谁策划了这些谋杀，我都不会带他去找你的夫人。 在这个城市里住几个房间，我会找到你的。 对于我们这些夜晚狩猎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任务。 你可能也会记得，如果你想和我们的杀人犯结盟的话。 ”“但是你要记住，如果你和你的吸血鬼同伴杀了我，你还是有问题的。 如果你欺骗我，或试图劫持人质，甚至再绑架我的妻子，你会有更大的问题。 因为那样的话你就得杀了我，你还得另找一个人来替你干活。 我会坦率地对待你，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已经把自己交到我的手里，正如我交到你的手里一样。

 我现在相信你的存在……你会告诉谁谁会相信你？我相信就够了，"阿舍说。 "我想你也知道。"“雅丽，拿着那块裹着手帕的骨头碎片，停了下来，对丈夫的问题深思熟虑地歪着头。 她长长的红头发披垂在睡衣的肩上，眼镜在朦胧的灰色窗光中微微闪烁，与其说她是个医生，不如说她是个脆弱笨拙的女学生。 阿舍把他的长腿伸展开，把穿着拖鞋的脚放在床头。